“我沒有……”唐不悔無力地辯解。
葉惹連忙插嘴說:“少莊主,唐不悔不會是那樣的人,你別瞎想。”
沈青瓷捂著臉苦笑,蹲在地上嗚嗚咽咽地哭,“那你要我怎麼想?他怎麼能這樣對我?他是在報複我啊……”
唐不悔道:“鳳佑慎他不是好男人,隻會傷你的心。”
葉惹給唐不悔使臉色,叫他不要這樣說。
沈青瓷聽了這話,像是被觸動了什麼機關一樣,騰的一下站起來,“那你便是好人了麼?你殺人不眨眼,冷血無情,跟鳳佑慎比起來有什麼兩樣?”
大概因為起來得太急,沈青瓷一陣眩暈,唐不悔想摟住她,但被沈青瓷狠狠甩開,葉惹從後麵扶住了沈青瓷。
“我不要你碰!”沈青瓷說。
現在的她滿腔的情緒無處發泄,也隻有唐不悔肯受下,而不會多說什麼。
其實沈青瓷在潛意識中也明白自己這樣做這樣說是不對的,唐不悔也沒有什麼錯,但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她要是不發泄出來,她覺得自己都要逼瘋了似的。
更何況,她以為唐不悔是殺慣了人的,是沒有七情六欲的,跟他發泄一次,說再難聽的話,做再難看的事,他都不會有任何影響的。唐不糊就是鐵石做的,無堅不摧的。但沈青瓷忘了,唐不悔是所有人當中最敏感的,他隻是不會說罷了。
他的心裏早已經是傷痕累累,千瘡百孔,無法修複了。
但他隻會靜靜地看著沈青瓷,卻做不出任何反抗,任何解釋,任何受傷的姿態。
一身黑衣裹著他的悲傷,讓他看起來是百毒不侵無堅不摧。
沈青瓷昏過去的時候,葉惹抱著他,唐不悔帶著他們去了一個破廟,說是自己之前藏身的地方。無情因為這件事情情緒也不高,因人度己,他大概也能想到自己的感情對沈青瓷來說,就跟唐不糊的一樣吧,都是負累。所以他沉默不語,沒有立場勸慰,也沒有立場為誰辯解。
“你真的要走麼?”外麵是葉惹在說話。
無情在沈青瓷的身邊守著,雖然隔得不近,但耐不住聽力好,葉惹與唐不悔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都聽了進去。
唐不悔說:“|她不喜歡我在她身邊。”
“她隻是一時情急,說的話根本就不能當真的。若是她醒過來,看到你沒在,她肯定會難過的。現在鳳佑慎也不在她身邊,你若是也走了,你教她一個人該怎麼辦?”
“不是還有你跟無情麼。”
“但你是喜歡她的,我跟無情不是啊。”
唐不悔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絲苦笑,但並沒有成功,在葉惹看來唐不悔這種表情有些怪異。
葉惹繼續說:“在我們三個人當中,你武功最好,無情眼睛看不見,我又是個半調子,你要是走了,少莊主的安危該怎麼辦?”
唐不悔聽了這話,像是在沉思。
但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我不能留下。”
“為什麼?你不是喜歡少莊主麼,難道你不在乎她的生死麼?”
“比起她的生死,我更在乎她是否幸福。”
葉惹對唐不悔這種回答實在是無語至極。
“她醒過來,肯定不願意再看到我。”唐不悔憂傷地說。
他的認知與決定十分執著,雖然他總是不發一言,像是沒有感情的植物,殺人的機器,不會對任何事情產生任何波動。可是他的想法與決定,任何人都無法撼動。葉惹無奈地看著唐不悔,徹底放棄了對他的勸說。
“她喜歡鳳佑慎,我在這裏,鳳佑慎肯定不會回來。”
葉惹搖搖頭,“就算你不在這裏,鳳佑慎也不會回來。”
“為什麼?”唐不悔不解。
“你沒看出來嗎,鳳佑慎變心了。”
唐不悔更加不解,“鳳佑慎為什麼要變心,沈青瓷不夠好嗎?”
葉惹無奈地笑笑,“這個問題我怎麼回答你,你得問鳳佑慎他自己才是。”
這時候無情摸索著走出來,對唐不悔說:“我們打算去燕國,若是你想通了,燕國見吧。”
唐不悔點點頭。
三人之間很快達成了一種默契。
晚上,葉惹出去撿柴火回來生火取暖,唐不悔獵殺了兩隻野雞一隻野兔回來烤著吃。沈青瓷還是在昏睡中沒有醒來。無情憂慮道:“少莊主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什麼事情?我們還是到虞城去找一個大夫吧?”
唐不悔架著拔了毛的野雞和兔子,放在火上翻了一下,才說:“不會有事的。”
其實他更希望沈青瓷晚一點醒過來,這樣他就可以在沈青瓷的身邊多待一段時間,可以好好看看她。
“最遲明天,如果少莊主還不醒過來的話,我們去虞城找大夫。”
“嗯。”唐不悔答應了。
葉惹瞅了瞅外麵的夜色,不知發了什麼神經,說是要出去轉一轉,很快就消失沒影了。
無情與唐不悔二人對坐許久,唐不悔烤好一隻野雞,從上麵掰下來一隻雞腿,遞到無情的手上,無情接過,卻暫時沒有吃。
他想了想,道:“你是傷了心才會離開的吧?”
唐不悔搖了搖頭,沒辯駁也沒有承認。
無情又道:“你在害怕?”
唐不悔抬起眼瞼看著無情,隻見無情雙目失明,但一身白衣襯托得他超凡脫俗神采飛揚,與自己仿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