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重此去的目的就是為了跟鳳佑慎彙報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所以他更沒空搭理唐詩詩了。
“六爺,駙馬爺從利陽城送來密信。”
蕭重將一張兩指寬的紙條遞給鳳佑慎看。
這上麵寫得清清楚楚,但事實上是經過翻譯加工的。影衛之間傳遞消息自有他們的渠道,他們會把消息經過某種規律重新組成另一封信,不知內情的人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
鳳佑慎看後大喜:“看來你說得沒錯,歌影想要借助高崇衍的力量進宮接近鳳佑慎,這正是我們的好時機。”
蕭重自然早就看過了這封信,自然知道這是一件大喜事,不過從鳳佑慎的嘴巴裏聽來,他更覺得開心。“六爺,咱們得抓緊時機了。”
“沒錯,得讓唐詩詩盡快掌權,獲得渝國的兵力,這樣才能反撲鳳佑乾,擊退東吳軍隊。”
鳳佑慎的眼裏透出熊熊的野心,“你將我們這邊的情況回信給姐夫,我不會讓他們和父皇等太久的。”
當夜,這就是曆史上最著名的渝國政變。從行宮之變開始,就慢慢地蘊藏著開端。直到唐詩詩親手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送到渝皇的麵前時,人們才看清楚渝皇眼裏的驚恐和唐詩詩的野心。
“詩詩……”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渝皇勉強能夠說出一些話來。
唐詩詩冷著臉,將這碗湯藥遞到渝皇的眼前,渝皇看著這黑乎乎難聞的湯水,眼裏多了幾分了然,但仍不死心地問:“這是什麼?”
唐詩詩道:“父皇,你這樣半生不死地活著,用各種珍貴藥材吊著性命,還不如給自己一個痛快,你覺得呢?”
渝皇驚恐地看著唐詩詩,“你……你這個……不孝女!”
“孝與不孝,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唐詩詩看了一眼手中的碗,“等你喝了它,我自然會向外宣告,父皇你是病情發作不治身亡。”
“你!”渝皇氣極了,狠狠地咳嗽起來,“你這個不忠不孝的……”
唐詩詩懶得聽渝皇廢話,使了個眼神,吩咐周邊兩個親信將渝皇架住,她親手捏住渝皇的下巴,迫使渝皇不得不張開嘴巴,一碗黑乎乎的不知是什麼劇毒的湯藥就這樣灌進了渝皇的嘴巴裏,碗裏一滴不剩。
渝皇絕望地看著唐詩詩,劇烈的咳嗽起來,嘴巴裏殘留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唐詩詩轉過身,不願意再看到渝皇的樣子,擺擺手,示意兩個親信處理好渝皇的後事,自己獨自一人走出了這座偌大的寢殿。
鳳佑慎就候在寢殿之外,他以為唐詩詩下不了手,自己便進去幫忙。這個惡人,必然是要有人做的。但他沒想到唐詩詩竟然如此強大,親手將毒藥灌進了渝皇的嘴裏,若是換做他,他未必做得出來。
唐詩詩疲憊地看著鳳佑慎,扯著嘴角苦笑,“這下你滿意了吧?”
鳳佑慎搖搖頭,突然之間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女有些可憐,他伸出手將唐詩詩攬進懷裏,拍拍她的後背,輕聲道:“你這樣做不是讓我滿意,而是達成我們共同的目的。渝皇這些年的統治你也看到了,渝國一天不比一天,荊雅惑國多年,朝臣又各自為政,恨不能將國家的東西通通搬進自己的口袋裏。詩詩,現在這個渝國需要你,你是應運而生的女皇!”
唐詩詩就這樣靠在鳳佑慎的懷裏,靠著鳳佑慎的胸膛,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心裏稍稍有些心安。
突然寢殿裏傳來一聲尖利的叫聲,緊接著又是一聲,這不是渝皇的聲音,而是唐詩詩那兩個親信的。為了方便今晚行事,唐詩詩已經尋機撤去了寢殿所有的侍衛和太監宮女,所以寢殿裏現在隻有那兩個親信和渝皇兩個人。
究竟發生了什麼,讓這兩個見慣了生殺的漢子,能發出這樣驚恐的尖叫?
唐詩詩連忙跑了進去,鳳佑慎緊隨其後。
寢殿裏,兩名親信驚恐的臉幾乎已經定格在了那一瞬間。二人見到唐詩詩,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聽見唐詩詩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二人齊齊用顫抖的手指指著渝皇先前在的地方。
但現在渝皇已經不在了。
鳳佑慎在進來的那一刻就發現整個寢殿裏隻有兩名親信,那個本應該成為屍體的渝皇居然不在這裏。環顧整個寢殿,竟沒有發現渝皇的一點兒蛛絲馬跡。
此時唐詩詩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渝皇早已病入膏肓,別說突然消失,就是日常的走動都需要有人攙扶,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唐詩詩一把抓起一名親信的衣領子,怒衝衝地問:“快點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雖然看起來很是鎮定,但臉上的慌亂還是掩飾不了的,更別說她揪著親信的手竟在微微顫抖。鳳佑慎很心疼這樣一個年幼又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在這種時刻要強裝鎮定,支撐大局。
親信在公主殿下的威壓下,顫聲開口:“皇上……皇上喝下藥之後,整張臉都在流血,最後……最後……”
親信竟然被嚇哭了,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