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沐顏低咒了一聲,身子一轉要從旁邊繞過去,卻不曾想淩舞蝶再一次的撞了過來,竟和她的身子撞在了一起。
“啊,我的手!”痛苦的叫了一聲,淩舞蝶轉眼換成了一副溫柔乖巧的可憐樣子。
“誰讓你擋著我的。”沒有絲毫的同情心,沐顏看了一眼碎在地上的碗,哀悼著沒有喝進口的湯,向著一旁走了去。
眉頭一皺而起,軒轅冷看向一旁的淩舞蝶,卻見她神情柔弱而委屈,那微咬的紅唇,那含淚的眼眸,隻感覺一時間心緒澎湃著,雅悠!
眼中腥紅的光芒漸漸的收斂下,淩舞蝶冷聲的笑著,沒想到他竟然醉了一夜的酒,難怪心智可以如此簡單的就受控製。
正走著,看見一旁跌撞而來的高大身影,和撲麵而來的酒氣,沐顏抬頭看了過去,“爺。”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沐顏錯愕的捂著臉,不敢相信的看向一旁的軒轅冷,他竟然莫名其妙的甩了她一巴掌。
“下一次記得自己的身份,一個下賤的丫鬟,竟和主子頂嘴。”軒轅冷厭惡的開口,冷睨著沐顏的雙眼中冰冷如霜,輕拉過淩舞蝶的手,“沒事吧,有沒有燙到?”
“還好,隻燙到一點了。”伸出白皙的手,淩舞蝶柔聲的開口,手背上有著微微的紅痕。
握住淩舞蝶的手,軒轅冷疼惜的擦過她手背上的油漬,森冷的瞪了一眼沐顏,隨後轉向一旁的淩舞蝶,輕聲道:“去亭子裏坐,我給你擦點藥。”
“好。”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淩舞蝶同軒轅冷向著一旁的涼亭走了去,擦過沐顏身邊時,軒轅冷無情的嗓音再一次的飄了過來,“自己在一旁跪好。”
“我”沐顏剛吐出一個字,忽然一道淩厲的氣流從軒轅冷的指尖而來,重創之下,讓沐顏膝蓋一痛,重重的跌跪在地上。
而涼亭裏,軒轅冷卻如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動作輕柔的替淩舞碟上著藥,那溫柔如水的目光,和癡迷的態度再次讓沐顏懊惱的直瞪眼,要不是為了枉死的無塵,要不是為了被要挾的兩條人命,她才不會受這一份閑氣。
不知道跪了多久,沐顏雙腿已經發麻,忽然一道黑影壓了下來,一旁淩舞蝶格格的笑著,居高臨下的睨著沐顏,忽然一個使壞,抬起腳重重的踩在沐顏落在腿邊的手上,狠狠的磨了起來。
“你這個瘋女人!”刹那間五指劇烈的一痛,沐顏猛的抬起頭,冷眼瞪著囂張而毒辣的淩舞碟,低吼道:“把你的腳拿開。”
“原來踩人的滋味這樣痛快,怪不得之前你總是喜歡踩上司徒絕兩腳,原來果真是有趣。”陰險而毒辣的笑著,淩舞蝶腳尖愈加的用力,直到將沐顏的手指踩的嘎吱聲小響,這才一臉高傲的收回腳,“小丫鬟,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指尖痛的顫抖著,沐顏捧著手,狠狠的瞪著淩舞蝶,“你放心,日後我會一一的向你討回來的。”
“是嗎?我好怕啊。”放聲大笑著,淩舞蝶扭曲的臉上滿是折磨人的瘋癲,蹲下身子,尖銳的指甲挑起沐顏的臉,毒辣的開口道:“可你忘記了,軒轅冷如今對我可是言聽計從,你這個棄妃如今隻是一個下賤的下丫鬟,給本小姐提鞋我還嫌髒了,當然了,你更不要忘記了,你姨娘的命還在你手裏,你若是忤逆了我,擔心我一個不高興,你就等你你姨娘被賣入軍營,充當最下賤的軍妓吧,然後毒發而死,你的好姐妹軒轅水凝估計會早一步去陰曹地府。”
怒火熊熊的燃燒,沐顏氣惱的別過目光,如今她什麼也做不了,隻能受她淩辱,難道之前軒轅冷虐打她的時候,她不曾表露身份,而如今,軒轅冷終於恢複了些理智,她立刻就開始虐待自己。
不過沒關係,她一定會找出淩舞蝶的破綻,讓軒轅冷看清楚她的真麵目,到時候就可以救出水凝和姨娘來。
“那什麼眼神?”看著沐顏那桀驁不遜的眼神,淩舞蝶忽然笑容一瞪,一巴掌淩厲的甩了過來,卻是準確的從掌風扇過,如同鋒利的刀割一般,卻不曾留下一點的指痕,隻是原先被軒轅冷打腫的臉再一次的紅腫起來。
“小丫鬟,不想她們早點死,就乖乖的聽話,不用讓我聽到任何多餘的話,否則我不會割了你的舌頭。”丟下威脅的話,淩舞蝶邁開步子向著一旁走去,“好好跪著吧,等到月亮升起的時候,你就可以起來了。”
看著高傲而離開的身影,沐顏將穆忠天在心裏咒罵了上百遍,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揉著腿和疼痛的手。
如今她離京城太遠,不要說姨娘了,連水凝恐怕都救不了。軒轅冷是不用想了,如果她將一切告訴司徒絕的話,他雖然會相信他,可日後看到她被淩舞蝶欺負,司徒絕勢必會忍不住,到時候反而害了水凝她們。
處理完商鋪的生意,司徒絕找了許久之後,終於見到了坐在地上,仰著頭看著月亮的沐顏,雪白的身影隨即移了過來,朗聲笑道:“天寒地凍的,你坐在地上不知道冷嗎?”
“你回來了。”沐顏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來,轉過身對著身後走過來的司徒絕朗然一笑,卻不想扯動了紅腫的臉頰,瞬間笑容化為痛苦的糾結,連連的吃痛抽氣聲從櫻紅的唇角溢了出來,“天那,好痛。”
俊美的臉上笑容一沉,看著她腫起的臉,司徒絕快速的伸過手抬起她的臉,寒聲道:”臉怎麼了?“
”沒事,跌的。“連連吸了幾口冰冷的空氣,這才舒緩了臉上的痛,沐顏不在意的開口,拉下司徒絕的手,“沒事,別一臉驚恐的樣子,活象天塌了一樣。”
“小丫鬟,我帶你走。”看著她無所謂的樣子,司徒絕痛心的開口,她難道不知道她留下來,除了被軒轅冷打隻外,她根本沒有安靜的日子,“你放心,你姨娘我會派人把她帶出丞相府的。”
“我不會走的。”司徒絕果真靠不住,對於他的好心,沐顏無奈的回絕,她不能走,即使能走,她也不能隨司徒絕一同走。
“看來你是舍不得冷王妃的頭銜吧。”嘲諷的嗓音低沉的傳了過來,軒轅冷斜睨著一旁的沐顏,譏諷的開口,“既然不走,就去廚房把晚飯送到書房裏來。”
“軒轅。”司徒絕一把拉住沐顏的胳膊,製止她離開的動作,目光沉寂的看向軒轅冷,“你不要她,我要了,念在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誼上,讓我帶她走。”
“司徒絕,你胡說什麼。”沐顏忽然冷下語調,掰開他落在胳膊上的手,肯定的開口道:“我不會離開的。”
“既然不離開,還不去廚房。”軒轅冷低聲的斥道,看著走開的沐顏,隨後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司徒絕,“阿絕,那樣的女人不值得。”
“不管她好罷,歹毒也罷,我要定她了。”看著夜色下那纖瘦的身影,司徒絕沉聲的開口,神色裏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和執著。
對於司徒絕的堅定,軒轅冷神色犀利的看向他,抬手拍向司徒絕的肩膀,“你難道沒有察覺到這就是穆忠天的計謀嗎?離間我們。”
聽到軒轅冷的話,司徒絕一怔,深邃的眸光裏在片刻的猶豫後卻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堅定,“縱然她真的是穆忠天用來離間我們的工具,我也不會放手的。”
“阿絕。”不曾想到一貫風流無情的司徒絕竟然有著如此認真的一幕,軒轅冷幽暗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冷聲道:“我會找出證據,讓你明白她隻不過是利用你的感情罷了。”
拂袖而去,軒轅冷心頭對沐顏的恨意又增加了幾分,她竟然阿絕的感情,看來他太小看她的手段了,也太小看穆忠天的本事了。
端過飯菜,進了書房,看著一臉陰沉的軒轅冷,沐顏知道他必定又和司徒絕相談不悅,估計這火又將要發到她身上來。
看著將菜一一擺放好的沐顏,司徒絕忽然鉗製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將她半壓在桌子邊緣,森冷的麵容帶著仇視看向壓在身下的沐顏,“說,你到底用了什麼魅術勾引了阿絕,讓他不惜和我決裂,這就是你的最終目的吧,在我這裏受了苦,去阿絕那裏尋求同情,看來我真小看你了。”
他的重量都壓在了自己身上,沐顏眉頭倏的皺起,察覺到他眼中漸漸陰冷的眸光,威脅讓她開始不安的掙紮起身子,“放開我。”
“如果我要了你,估計阿絕對一個不忠的女人也不會再有興趣了。”冷厲的開口,軒轅冷陰寒的笑著,一手迅速的落在了沐顏的身上,殘暴的撕扯著她的外衣。
“你放開我!”嗓音裏多了份驚恐,沐顏回望著軒轅冷陰寒的臉色,大力的推著他的身子,可惜剛剛推動的手卻在瞬間被她鉗製住壓在頭頂上方,冰冷的唇在瞬間帶著厭惡的冷酷壓了下來。
“不要!”尖銳的喊出聲來,沐顏迅速的別過頭,躲避開他壓下的雙唇,手中真氣在瞬間凝聚,猛的掙脫了軒轅冷的大手,一掌推開他的身子,身影驟然間從窗口飛躍而去,縱身消失在夜色外。
她竟然會武功?軒轅冷錯愕的看著被撞開的窗戶,片刻震驚後,嘴角冷漠的勾勒起糝人的冷笑,看來他的推測沒有錯,她果真不簡單,那一身輕功,怕是沒多少年的修煉是達不到的。
夜色下,攏著被撕裂的衣裳,沐顏茫然的看著四周漆黑的夜色,出了大宅,隻身棲息在四周,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沒有去處。
蜷縮著單薄的身子,沐顏坐在一旁的角落裏,靜靜的看著遠處的燈火,她竟然一時衝動的暴露了武功,如此看來軒轅冷對她的懷疑恐怖是更加深了。
“公子,到了。“玄武低聲的開口,掀開馬車的簾子,恭敬的等候著一旁下車的白衣男子。
是他?聽到聲音,沐顏疑惑的抬起目光,看向一旁下馬車的白一男子,一身白色的風衣,淡青色的墨竹勾勒在布料之上,襯的整個人清雅而高貴。
聽到那輕微的聲音,白衣男子驀然的轉過身,目光探詢的看向了角落,當搜尋到那一雙熟悉的眼眸後,完美的五官不由的一怔,隨即邁步向著沐顏走了過去。
“你怎麼在這裏?”一片漆黑的角落裏,她蜷縮在夜色下,顯得淒楚而寂寥,讓白衣男子一貫總是看不出表情的麵容上此刻明顯的流露出一份關切和擔憂。
“我沒事。”似乎這成了她的口頭禪,沐顏輕笑的搖了搖頭,剛要站起身來,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外衣已經被撕裂,隨即又窩回了角落裏。
看來是被軒轅冷虐打了,發絲淩亂的臉上紅腫依舊,一旁的衣裳在起身的瞬間,他已經看到了那被撕破的痕跡。
歎息一聲,白衣男子隨即解下身上的披風,彎下身子,將沐顏裹了起來,輕聲道:“既然無處可去,今夜就去我這裏住一晚。”
看著伸在眼前的手,沐顏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暖意,似乎他這一身雪白的衣裳在瞬間衝散了這漫天的黑夜,不再猶豫,將手放進了白衣男子的手中,被他握住的瞬間,沐顏便推測出他必定身份顯赫之人,手上雖然骨節分明,卻沒有一點的繭子,光滑的掌心似乎比她的手都要來的好。
“玄武,去收拾一間房。”牽著她的手,白衣男子靜聲的開口,帶著沐顏走進了一旁的大宅門,原來她隨便窩的角落居然是他家的牆角。
剛走了就步,忽然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沐顏一愣,刹那間羞紅了臉,剛剛打量園子的目光在瞬間低了下來,也錯過了白衣男子那傾城一笑的絕美麵容。
“先進屋子,我讓他們準備晚膳。”依舊是淡和的嗓音,白衣男子將沐顏帶進了一旁的屋子,燃起蠟燭,將她安置好之後,這才向著屋子外走去,“你先坐一會,我去吩咐一下。”
四周安靜下來,看著裝飾的美侖美煥的屋子,沐顏無身的笑了起來,似乎每一次,她對狼狽的時候都會遇見他。
可他到底是什麼人?甚至連名字都不曾告訴過她,正想著,門口有著腳步聲傳了過來,卻見白衣男子親自端著膳食走進了屋子。
“吃吧,菜色簡單了一點。”看著坐在桌邊的人,白衣男子輕聲的開口,似乎在這瞬間,空洞許久的心思有著盈滿的充實。
“那我就不客氣了。”眯眼一笑,沐顏隨即開動起來,相對與她的狼吞虎咽,白衣男子的吃相卻斯文了許多,那優雅的動作讓沐顏征了怔。
察覺到她凝望的目光,白衣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疑惑的開口:“怎麼了,菜不合胃口?”
“沒有。”啞然一笑,沐顏搖著頭,再次邁力的吃了起來,嘴角還掛著笑意,他連吃飯都這樣的優雅,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家才能養成他這樣的性子。
“公子,北邊的廂房已經收拾妥當了。”玄武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沐顏隨即放下筷子,摸了摸吃的圓鼓鼓的肚子,靦腆一笑,“我吃飽了。”
“恩,去休息吧。”點了點頭,白衣男子目送著她離開,這才道:“朱雀,卻探察一下,到底出了什麼事?”
“是,屬下立刻就去。”窗戶外清冷的嗓音下,朱雀迅速的向著窗戶外飛躍而去。
白衣男子這才向外走去,一旁的玄武依舊守侯在一旁,手中捧著藥,“公子,需要屬下送去嗎?”
“不用,你下去吧。”拿過他手裏的藥,白衣男子徑自的向著沐顏休息的北廂房走了去。
燈光下,沐顏靜靜的泡在水裏,他的手下還真周到,不僅屋子很幹淨,甚至準備了熱水和幹淨的衣裳,讓她可以好好的洗個澡,洗起一身的塵土和疲憊。
白色的霧氣氤氳下,接連幾日的疲憊,讓沐顏熏的紅通通的臉上有著滿滿的疲憊,不知不覺中卻閉著眼睡著了。
輕敲著門,可屋子裏卻是一片的安靜,白衣男子等了許久之後,想起遇見沐顏時,她一臉的疲倦,怕是早早的睡下了,看了一眼手中的藥,隨即推開門走近了屋子。
安靜之下,床上卻是空無一人,隻放著幹淨的衣裳,而在燭光的掩映之下,屏風清晰的映出一抹身影,她竟然在浴桶裏睡著了。
俊逸的臉上有著無奈,修長的手指拿過一旁幹淨的長布巾,白衣男子閉上眼,這才走進了屏風裏,溫柔的抱起水中的人,裹住她的身子,這才將沐顏抱進了床上,用被子蓋好。
這才睜開眼,拿起一旁的藥膏,擦拭著她依舊紅腫的臉頰,看著水嫩肌膚上的指印,深邃的目光裏閃過疼惜,她怎麼就不知道好好的照顧自己,每一次見到她,她卻總是傷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