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處一鬆,沐顏漸漸的緩過了呼吸,本能的咳嗽起來,窒息的血紅色從臉上褪去,轉而又成了剛剛慘白如紙的虛弱麵容,他為什麼不殺她?
“我去安葬雅悠,三日後,我們下山。”軒轅冷忽然開口,手臂揚起,瞬間解開了司徒絕的穴道,高大的身影冷然的出了屋子,安葬好雅悠之後,他會慢慢的折磨她!
“小丫鬟?”司徒絕顧不得離開的軒轅冷,快速的看向一旁的沐顏,確定她身上沒有多餘的傷口後,終於鬆了一口氣,抬手輕輕的撫摩著她的發絲,歎息一聲,以後該如何是好?
閉著眼,隔離了司徒絕擔憂的眼神,沐顏麻木的依靠在床上,思緒從剛剛那一瞬間的幸福裏清醒過來,身心具痛著。
看著再一次陷入自己思維裏的沐顏,看著她明明蒼白虛弱的臉上雖然有著微弱的呼吸,卻像死人一般的冷寂蕭索,司徒絕隻感覺心頭一陣一陣的絞痛著,倏的伸開手臂將纖瘦的身子攬進了自己的懷抱裏,緊緊的擁住,似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不讓她再受到一絲的傷害。
身子一緊,沐顏茫然的睜開眼,看著緊緊摟住自己的司徒絕,幽暗死寂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光亮,隨後又熄滅了,依舊成為一片枯寂,如同被戰火燃燒過的疆場,隻餘下蕭索寂寥。
清塵山。
山間忽然下起了大雨,磅礴之勢似乎要將著清塵山衝垮一般,冷風蕭索的吹著,大片大片的烏雲積壓在山巔之上,傾泄而下的雨水在山麓間彙成一條條細流,向著山腳衝刷而去。
而一片風雨中,一個黑色的身影顯得格外的淒涼,軒轅冷靜靜的站在墓碑前,大雨濕透了一張臉,分不出那是淚水還是雨水。
森冷的麵容從入土的那一刻起,便是這樣的悲痛,赤紅的眼裏悲痛堆積,似乎隨時要摧毀他的身子一般。
如果不是他將她帶來,如果不是他對她放鬆了警惕,雅悠不會這樣的離開,七竅流血的麵容再一次的回放在眼前,軒轅冷倏的握緊拳頭,對著空曠的山林放手的悲吼著,悲愴的嗓音消融在大雨聲響下。
不知道站了多久,不知道看了多久,當最後一滴雨水停下的時候,卻已經是天色大亮,一天一夜,軒轅冷臉色蒼白,緊抿的薄唇也失血了血色,隻有那一雙眼,依舊犀利著,冷寒之中有著仇恨在閃耀。
“軒轅公子。”淩舞蝶踩著被雨水濕透的山路走了過來,看著站在墓碑前的寂寥身影,擔憂的走了過去,“軒轅公子。”
“你來做什麼?”淋了一天一夜的雨,軒轅冷出口的聲音才孱弱而沙啞,高大的身子如同釘住了一般,依舊佇立在墓碑前。
“軒轅公子,你已經好幾天沒合眼了。”看著他黑色衣袍下滴落的水珠,淩舞蝶柔聲的開口,看著眼前的墓碑,輕柔道:“無塵師傅已經死了,她九泉之下,也不願意看到軒轅公子如此。”
“滾!”再一次聽到死字,軒轅冷神色一黯,啞著聲音寒聲的吼道。
“軒轅公子,你不要這樣,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依舊要堅強的活下去。”聽到他那疏遠而冷厲的嗬責聲,淩舞蝶眼眶一紅,抽噎的開口,單薄的身子不但沒有離開,反而向前走了幾步,站到了軒轅冷的身邊。
“滾!”聽著耳邊的話,軒轅冷猛的揮過手,可目光在接觸到眼前梨花帶雨的麵容時忽然一怔,揮起的手也僵直在半空之中。
“軒轅公子。“抬起臉龐,淩舞蝶柔聲的喊著,眼中的腥紅慢慢的聚集而起,緊緊的和軒轅冷的視線交織在一起。
“軒轅公子。”再次出口的嗓音裏少了份貫有的溫柔,反而多了一份邪魅,淩舞蝶微揚起嘴角,一字一字的開口,“無塵師傅死的那樣慘,軒轅公子該為她報仇啊,否則九泉之下,無塵師傅也不會走的安穩的。”
“報仇。”呆滯的重複著口中的話,軒轅冷森冷陰寒的麵容裏慢慢的斂聚起血腥,似乎是淩舞蝶那眼中的血腥過度到了他的眼中,讓整個人似乎是從血海裏走出來的一樣,渾身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對,報仇,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淩舞蝶繼續說著,邪魅的話如同符咒一般慢慢的浸入到了軒轅冷的腦海裏。
站了一天一夜的僵硬身子終於微微的有了動作,軒轅冷神情麻木的轉過身,向著庵堂的方向走了去。
因為要處理善後的事情,所以司徒絕在交代了軒轅水凝需要注意的事情後,這才不放心的離開了屋子裏的沐顏,向外麵走去,忙碌著即將離開的一切事情。
“穆言,你坐這裏,我去給你把藥熱一熱。”軒轅水凝看著兩天來依舊失了心智的沐顏,輕柔的開口,拍了拍她的手,這才走出了屋子。
靜靜的坐在窗戶邊,目光麻木的看向窗外,沐顏如同一尊娃娃一般,冷寂的失去了活力,直到軒轅冷高大的身影壓了過來,依舊淡漠的沒有任何的表情。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為雅悠報仇!”看著眼前這一張麵容,軒轅冷隻感覺大片大片的血腥在眼前蔓延開來,而一大片的血腥之下,卻是雅悠無助的喊著,鮮豔的血液從她的五官裏流淌出來,那痛的扭曲的身子,那痛苦哀號的尖叫。
“我要殺了你!”臉色猛的糾結而起,軒轅冷猛的拎起沐顏單薄的身子,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暴戾的眼中血腥湧現,關節慢慢的收緊,拖著她纖瘦的身子,迅速的向著竹林走了去,他在她雅悠死去的屋子裏親手殺了她,為雅悠報仇。
屋子外,看到端著藥走過來的軒轅水凝,淩舞蝶隨即迎了過去,“軒轅姑娘,我們一起去看看穆姑娘。”
“好,多個人陪她說話也是好的。”點了點頭,軒轅水凝和淩舞蝶一起向著屋子走了去,而先一步離開屋子的軒轅冷狠狠的掐緊沐顏的脖子,拖著她失去了靈魂的身子向著竹林快步的走去,眼中冷寒聚集,到最終化為血腥的仇殺。
“冷,救我。”風吹過竹林,宛如雅悠那死前的哭泣聲,軒轅冷神情劇痛著,拖著手下的手猛的摔了出去,將沐顏單薄的身子扔向了一旁的桌子旁。
如果被甩出的破物般,沐顏的身子重重的撞擊在桌腿上,桌麵上,被震落的茶壺茶杯隨即掉了下來,砸在沐顏的額頭上,一瞬間鮮血流淌著,殷紅的顏色讓軒轅冷那血腥的視線在此刻愈加的凶殘而冷酷。
“我要讓你生不如死。”再次的蹲下身子,提起地上鮮血肆意的沐顏,軒轅冷重重的拎起她,再一次的甩了出去,高大的身子隨即走了過去,一腳踩在了沐顏的肚子上,刹那間,腹部的傷口裂了開來,鮮血再一次的染紅了衣裳。
劇痛之下,沐顏渙散的意識有著瞬間的清醒,眯眼看著軒轅冷此刻凶煞的模樣,迷糊的意識漸漸的感覺到了詭異。
“我要殺了你為雅悠報仇!”嘶吼著,如同受傷的野獸失去了最摯愛的伴侶,軒轅冷悲痛的狂吼著,猛的來起沐顏的身子將她按倒在書案上,大手粘著她身上鮮豔的血跡再一次的掐向她的脖子。
劇烈的咳著,漸漸的恢複了意識,可僅在瞬間喉嚨處一痛,窒息的感覺在瞬間籠罩下來,頭劇烈的痛著,渾渾噩噩之下,沐顏痛苦的扭曲著身子,掙紮著拍打著軒轅冷的身子。
忽然間,視線落在地上的畫卷上,那竹林深處的涼亭,那坐在亭間的女子,那熟悉而美麗的五官,和畫卷下那清晰的落款
刹那間,千絲萬縷的情緒交彙在腦海裏,似乎有什麼要迸發而出,沐顏憑借著最後的力氣,伸出雙手緊緊的要掰開軒轅冷沾著鮮血的大手,看著他此刻的眼神,回想起無塵毒發前要掐死她的瘋癲舉動,沐顏愈加的肯定了了自己在那清醒瞬間的推測,可惜失血過多,再加上漸漸困難的呼吸,掰開他的雙手漸漸的失去了力氣。
窗口,看著屋子裏的一切,冥幽的身影瞬間的躍了進去,一掌推開軒轅冷的身子,快速的救下被他差一點掐死的沐顏。
聽著她虛弱的呼吸,也顧不得被一掌打的昏厥的軒轅冷,隨即抱起沐顏的身子,向著一旁的床鋪走了過去。
東邊的屋子裏,“沐顏?”端著藥,軒轅水凝錯愕的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四處看了看,忽然視線落在掉落在窗前的簪子上,那是沐顏的簪子?
啪的一聲碗掉在了地上,軒轅水凝神色不變,一把拉過淩舞蝶的手,焦急的喊道:“不好,沐顏肯定被小叔給抓去了。”
蓮足向著屋子外狂奔著,軒轅水凝知道此刻隻有找到司徒絕才能救下穆言的命,遲了,怕是見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正和四周的護衛交談著,忽然門被大力的撞了開來,軒轅水凝蒼白著臉色,一把拉過司徒覺的胳膊,喘息的開口:“穆言,穆言不見了。”
“什麼!”司徒絕一驚,臉色劇烈的慘白,對著軒轅水凝吼了起來,“我不是讓你寸步不離的看著她的,怎麼會不見了?”
“我隻是去熱了熱藥,回屋子就不見了。”隱忍著眼中委屈的淚水,軒轅水凝慌亂的開口,“一定是小叔把她抓走了。”
“後山,後山,我去後山。”顧不得許多,一把推開軒轅水凝的身子,司徒覺縱身向著後山急弛而去,軒轅將雅悠葬在了後山,如果他抓走了她,一定會去後山雅悠的墓碑前的。
第一次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亂,那恐懼深深的截獲住司徒絕的身心,讓他禁不住臉色慘白,劇烈跳動的心似乎要蹦出胸口,慢一步,他見到的將是她染血的屍體,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他不能失去她,縱然她十惡不赦,縱然她罪行滔天,可他不能失去她!
真氣提到了極限,可司徒絕仍然感覺到他的速度太慢,樹枝刮過他俊逸的臉龐,鮮血在瞬間流了出來,可他卻如同沒有感覺一般,快速的向著後山的墓地行去。
“小丫鬟!”猛的落在了地上,踉蹌著,四周空無一人,雨後的墓碑前隻餘下就個淩亂的腳印,她不在這裏,那軒轅會抓了她去哪裏?
看不到人,讓司徒絕此刻愈加的慌亂,握緊了拳頭,不停的告訴自己不可慌,不可以慌,波動的心緒慢慢的平複下來。
司徒絕目光一怔,看著那一大一小的兩樣腳印,除了軒轅,還有人來過這裏,而且腳印細小,是個女子,不會是小嫂子,她一直在屋子裏陪著穆言,庵堂裏的尼姑,他已經讓侍衛們護送著她們離開,去了最近的庵堂,那隻有小丫鬟了!
甩了甩頭,司徒絕再一次的思索著軒轅冷可能的地方,除了墓碑,那就隻有雅悠剩前修行的主林小屋,足尖地點,不能再拖延任何時間,司徒決隨即再次向著竹林的方向飛馳而去。
“啊!”軒轅水凝看著一室的雜亂,看著那四處流淌的鮮血,尖銳的叫出聲來,而隨後趕來的司徒絕在聽見她的叫喊聲時,心神混亂著,腳步在一瞬間顯得虛浮而無力,他來晚了!
“小叔小叔,你怎麼了?”看著倒在地上昏厥的軒轅冷,軒轅水凝吃力的拉起他的身子,擔憂的喊著。
在聽見軒轅水凝那擔憂的喊聲時,司徒絕錯愕一驚,快速的衝了進來,掃了一眼昏厥的軒轅冷,“沒事,隻是體力透支昏過去了。”
四周血跡斑斑,雜亂著一切,看的出這裏曾經有過激烈的,司徒絕迅速的搜索著沐顏的身影,忽然感覺到裏屋那輕弱的氣息聲,她還沒死!
一股喜悅從骨血之中迸發而出,司徒絕快速的向著屋子裏衝了進去,卻見床上冥幽正專注的替沐顏輸送著真氣。
她一身雪白的衣裳上卻是血跡點點,甚至連臉上都是鮮血流淌的痕跡,他不在的這一個時辰,她又被軒轅虐打了。
收回真氣,冥幽慢慢的放下沐顏依舊虛弱的身子,麵具下的眼中露出一抹疑惑,“出什麼事了?”
“幸好你來了。”緊繃的心弦終於鬆了下來,司徒絕向著床邊走了過去,卻見她的傷口已經被冥幽大致的處理過,呼吸也平靜了,這才拍了拍冥幽的肩膀,神色複雜的同他一起走了出去。
將昏厥的軒轅冷放到了外屋的軟榻上,讓軒轅水凝進裏屋照顧著沐顏,司徒覺這才將事情娓娓的道來,歎息一聲道:”如今知道事實真相的兩個人,一個死了,一個得了失心瘋,而軒轅的性子你也知道,今日若不是你,她怕是沒命了。”
“可這事情確實蹊蹺。”冥幽沉聲的說著,看向一旁昏厥的軒轅冷,“他斷然不可能下藥,如果是其他人,一次還可以成功,可一天三次,整整三天,九次的藥,不可能每一次都神不知鬼不覺的下了毒藥,而且要瞞過軒轅的眼睛何其困難。”
“確實如此,所以一切還要等穆言才能問清楚,而且她醫術很精湛,也隻有她可以知道個中緣由了。”司徒覺心情愈加的沉重,冥幽所想和他的一樣,軒轅是絕對不可能下毒的,唯一可能的就隻有煎藥之人才能有機會在一天三次的藥裏麵下毒。
再一次的在劇烈的痛楚裏醒來,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趴睡在床邊的身影,俊美的臉上有著鮮豔的疤痕,沐顏疑惑的怔了怔,看著趴睡在床邊的司徒絕,沐顏掙紮的坐起身來,再一次的牽動著腹部的傷口,痛的呻吟出聲,原以為這樣會驚醒一旁的司徒覺。
可在幾天不曾休息之下,而今夜軒轅又有冥幽看著,司徒絕在疲憊下沉沉的睡著了,沐顏努力的撐著身子,看著一旁桌上的藥,沐顏慢慢的滑下床。
可腳落地的一瞬間,沐顏才知道她虛弱的根本站起不來,幸好扶住了一旁的床沿,這才沒有摔下去。
喘息著,額頭上有著冷汗滲透而出,鹹澀的刺痛著額頭上傷口,白天的一幕再一次的清晰的浮現在眼前,沐顏深呼吸著,向著桌子邊走了去,拿過金瘡藥再次的躺回了床上。
他不是最寶貝那張迷倒眾生的俊臉嗎?沐顏輕笑著搖頭,倒出藥膏,隨後一點一點的塗抹在司徒絕不曾上藥的臉頰上,刮的很深,如果不上藥,日後怕真要留下傷疤了。
沉睡下感覺到了臉上冰涼的觸感,司徒覺猛的從昏睡中驚醒,瞪大眼看著床上的人,視線茫然的落在她僵直在半空中的手上,錯愕的失神著,緩緩伸過手擦過自己的臉頰,冰涼中有著藥味,是藥膏。
“幹嘛這樣看著我,一覺睡糊塗了?”看著呆滯的半天沒有回過神的司徒絕,沐顏啞著嗓子虛弱的調侃著,雖然嗓音依舊孱弱,可眼神裏卻不再是一片的死寂,反而恢複了以往的靈動和活力。
“你,你,你。”結巴了半天,司徒絕終究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隻是呆滯的看著淺笑的沐顏,萬千佳麗,美女如雲,卻從沒有過一個笑容讓他如此的心動過,似乎那如綻放雲端的陽光,溫暖的照亮了他的沉重的心扉。
“我什麼我。”喘息著,沐顏搖了搖頭,拉過司徒絕的手,將藥膏塞進了他掌心裏,“自己擦。”
反握住沐顏的手,司徒絕終於笑出聲來,一把拉過她的身子重重的摟進懷抱裏,顫抖和音調道:“你終於醒了。”
“放手放手,你撞到我額頭上的傷口了。”那被茶壺砸到的額頭重重的撞擊在司徒絕的肩膀上,沐顏痛的連連驚呼。
“我看看。”心頭一驚,司徒絕快速的鬆開手,擔憂的檢查著沐顏額頭上的傷口,“還好,沒有裂開流血。”
“禍害一千年,死不了。”笑的推開他的身子,沐顏略顯疲倦的靠在床上,指著自己的額頭道:“我發現軒轅冷每一次虐待我,都特別狠,都向同一個傷口上動手,這額頭,那一次在院子裏看見你,就被軒轅冷給扔到撞上,撞破了,今天又是這裏被砸到,還有我的手,這可是第二次被他折斷了,而且每一次還都是同一隻手,我估計這手早晚得廢了。”
聽著她雲淡風輕的調侃,司徒絕臉色卻凝重的糾結在一起,目光鄭重而嚴肅的看向沐顏,輕柔的語氣可以化出水來,“我一定會好好的保護你的。”
“幹嘛這樣認真。”沐顏一驚,感覺著司徒絕眼中的一彎深情,隨即輕笑的開口,“我沒事了,倒是你這張臉,還是保護好吧,否則回到京城裏去,我可會被那些傾慕你的女人一人一口唾沫給淹死。”
“要睡了嗎?臉色這麼蒼白。”終究在情場裏出來的,看著她此刻的眼神,司徒絕心中一痛,他知道她在拒絕他的感情。
“好,我睡一會,你也回去睡吧,別趴在床邊了,容易著涼。”沐顏點了點頭,慢慢的滑進了被子裏,側過頭,卻見司徒絕依舊坐在床邊不肯離開,“你也回去睡啊,天還沒有亮,還可以睡上一個多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