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爺,勞煩你傳封書信。”凍的青紫的唇角慢慢的張開,鄭雅悠呆滯的看了一眼,忽然扯下披風的一角,咬破手指,在布料上緩緩寫著血書。
原以為依舊流盡的淚水再一次的順著臉頰了落了下來,鄭雅悠靜靜的將家書合上,放在兵士的手中。
回望了一眼城樓上指指點點的眾人,淒楚一笑,係好身上的披風,忽然站起身來,回望了一眼修思書院的方向,一個縱身,從城樓上跳了下來。
“鄭小姐?”一旁的兵士一怔,伸手卻已經來不急了,隻見鄭雅悠如同落葉一般,自城上墜落下去。
“快去找大夫。無事的人快散開。”回過神後,守城的人快速的衝下了城樓,一麵慌亂的抓過一旁的士兵,“快去通知司徒公子。”
一時間,京城再次的鬧騰開來,茶餘飯後,低聲討論著那些散盡天涼的歹人,有的說是,鄭家小姐當場斃命,修思書院也停了,鄭家二老不知去了何處。
也有人說,鄭家小姐沒有死,被司徒絕派人送到了宮裏,由禦醫在救治,鄭家的二老也隨之去了宮,照顧遭受暴虐的女兒。
京城最大的酒肆。
“師哥,他們都低著頭說什麼呢?”沐顏疑惑的看了一眼四周,似乎所有的人都在低聲私語著什麼,可因為聲音壓的特別低,竟一點也聽不清楚。
看著興奮十足的沐顏,南亦風冷眼看了過去,寒聲道:“吃飯。”
“吃飯就吃飯了。”扁扁嘴,沐顏挫敗的開口,她知道師哥生氣了,她幾日沒回山上去,可一想到師哥竟然去怡紅院找姑娘,她的火氣更大,隻不過不敢發泄出來而已。
“師哥,把你手伸出來。”眼珠流轉著,瞬間沐顏已經想到了方法,快速的拉過南亦風的手,纖細的手指搭上了他的手腕,小心的探聽脈息,確定沒有任何毒和蠱,聲音苦苦的開口,“師哥,你都不問我,我為什麼在那裏嗎?”
冷眼看著一旁氣鼓鼓的沐顏,南亦風收回光,慢條斯理的吃著飯,不再看她一眼。
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沐顏將手中的筷子放了下來,明明是師哥不對,為什麼到後來生氣的居然還是他。
“都說青樓的姑娘,一個個水靈靈的,男人看了心都酥了,看來說的一點都不錯。”不甘願,可看著師哥那冷漠的臉龐,終究還是嘀咕的開口,否則就會一輩子這樣沉默下去。
“你去了怡紅院?”冷漠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的表情,南亦風看向沐顏,終於明白為什麼從帶她回來到現在,她一臉的陰鬱,原來是吃醋了。
斜過目光,瞅了南亦風一眼,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去怡紅院找女人是家常便飯,可他是她的看中的男人,未來的相公人選,居然被那妖豔的女人先給se誘了。
再好的耐性也徹底失去了,酸酸的醋味蔓延開來,“師哥都能去找姑娘,我為什麼不能去?”
“我去辦事。”冷漠的嘴角溢出一絲笑容,南亦風將菜夾到了沐顏的碗中,“快吃吧,吃完了,我們回山上去。”
“辦事?青樓裏能辦什麼事?”咬牙切齒的開口,將那筷子上的青菜當成了仇敵,重重的咬下去,咬碎咬爛,卻還是消融不了那股子的鬱悶。
她未來的相公,她se誘了這麼多年,卻沒一次成功的男人,就這樣被別的女人給吃幹抹盡了,怨那,再開口,依舊是一股的酸楚,“那房間都有魅藥,師哥進了,恐怕早就把持不住了。”
“所以我去了雅閣。”歎息一聲,南亦風沉聲開口,怕她將一口雪白的銀牙給咬爛,“倒是你,怎麼會被人擄走?”
那院子的主人他派人查了,找不到任何的線索,不過僅那日的驚鴻一瞥,可以斷定那兩個男人絕不是泛泛之輩。
“他們抓錯人了,原本是要抓怡紅院的那女人去解魅毒,陰差陽錯的把我抓去了,幸好抓的是我,那根本不是魅毒,而是中了蠱,我已經幫他引出蠱蟲了。”
有氣無力的接過話,沐顏耷拉下腦袋,愈想愈悶,那氣似乎憋在了胸口,吐出不來,憋的她全身都痛了,原本想就這樣待在那裏,可半途殺出個瘋女人,用蛇嚇她,流年不利,事事都不順,改日她一定要去廟裏,燒上香,保佑下次,一定要將師哥給se誘上床。
南亦風放下筷子,快速的執起沐顏的手,卷起衣袖,卻見手腕上的紗布上印著幹涸的血跡,“你又胡鬧了。”她的血雖然有著藥性,可隨意的用血,卻是很傷身。
“一點血,死不了人的。”大力的抽回手,速度很快,他的掌心摩擦過腕上的傷口,痛的身子一個瑟縮,沐顏撇撇嘴,認命的開口,“原來師哥常常下山就是為了去怡紅院。”
看來他要是不說清楚,她恐怕日日夜夜多鬱悶著,南亦風莞爾一笑,再次的握住沐顏的手,不容她抽回,這才接過話,“手下有幾人中了魅毒,卻是那蝶夫人采陽補陰的魅術,所以去了一趟,廢了她的武功。”
“真的?”抬起頭,看了看南亦風,沐顏忽然揚唇一笑,原來不是去找女人,就說嘛,連她都se誘不了,那蝶夫人自然也不行了,隻是幹嘛不早些說,讓她鬱悶了許久,怯生生的一笑,麵容裏似乎無盡的諂媚,“師哥,你生氣了?”
“你對我不信任。”涼涼的開口,南亦風抽回手,徑自的吃著,餘光瞄了一眼後悔不已的沐顏,無奈的歎息一聲。
笑顏飛揚的小臉又垮了下來,沐顏不安的瞅了一眼神色冷漠的南亦風,諂媚的笑著,拉過他的衣袖,乖巧的撒嬌著,“師哥,我是知道要相信你的,可那個時候,你也知道,想要相信很難,如果哪一天,你看我和別人躺在床上,你能不氣麼?”所以也不能怪她嘛,人之常情,看到他上青樓,如果她都沒有反應,除非天下紅雨。
冷眼飄了過去,有她這樣解釋的麼?南亦風無奈的搖頭,“快吃吧。”
“師哥,你不氣了吧?”不確信的再次開口,實在是師哥的樣子看不出是生氣還是原諒她了,沐顏吐了吐舌頭,將桌上的菜夾了過去,討好的陪著笑容,“師哥,下次你找女人的話,直接找上我不就行了。”
她的se誘啊,估計是沒有成功的那一天了,師哥的定力太好,或許改天她用點春yao,或許會有效果。
可一想到十四歲那年,她是用了春yao,可師哥卻一臉鐵青的下了山,去青樓過了一夜,那時候起,她就再沒膽子敢用。
“別鬧了,吃完了,我們回山上。”冷硬的臉色終於有了緩和,南亦風正色的開口,揉了揉她的發,“吃吧,都涼了。”
思慮停留在剛剛遇到那倆個人,隻是抓錯了?看來他還需要派人去查一下,希望隻是一個誤會,而不是什麼人盯上了沐顏。
紫莨山。
遠遠的看著奔騰而來的馬匹,和馬上親溺相擁的連個人,王青柔擔憂的麵容上閃過一絲複雜,隱忍著心頭的苦澀,快速的向一旁的困山老人走了過去,“師傅,顏小姐和風公子回來了。”
“那丫頭也知道回來。”搖頭歎息著,困山老人放下手中的藥草,三兩步從一旁的山崖上爬上了路上,目光悠遠的看著急弛而來的兩人。
“師傅。”脆聲喊著,想起自己引出魅蠱的厲害,沐顏隨即撥開了南亦風的胳膊,縱聲一躍,如同羽燕般快速的從飛馳的馬背上飛躍下來,撲向一旁的困山老人,“師傅,這幾日可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