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州！”秦橋提高了音量，“你他媽是不是男人！”
我眼睛更加酸痛，扯出一抹冷笑：“我是不是男人不需要你來多管。我身邊的東西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秦橋捏緊拳頭，看著我不再說話。
我把他外套扔在草坪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到了校門口，沉默就坐在一邊的長椅上，低著頭，留給我一個孤獨的側身。
有很多結伴的大學生路過他身邊，沉默都沒有抬起頭看過一眼，還停留在自己的世界。
我拍了拍在石像上碰到的灰，走過去，問：“沉默，你找我什麼事？”
沉默聽到聲音，隻是開口道：“小白，我錯了。”
“什麼？”
“沒事……咱們出去吧。”
他站起來衝我笑笑，先一步離開。
我摸了摸自己胸口，覺得那裏很空。並且也能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逐漸下降，麵部變得僵硬，不敢劇烈運動，因為我總聽得到骨頭碰撞的聲音。
跟著沉默出了學校，他在前麵慢慢走著，好像在想事情。
我數著他的腳步，踩他踩過的地方，甚是無聊。
突然沉默停下前行，回頭看了我一眼，伸出手：“小白，你拉我。”
我走近了些，拉緊他的手。
路人有意無意看我們兩眼，車輛疾馳，樹葉不時飄落，風吹拂臉龐。
到了海邊，沉默鬆開我的手，對我勾唇微笑：“喜歡海嗎？”
浪花一層接著一層，水聲悅耳歡唱，我沒說話。
他又道：“我沒死的時候，也喜歡海。”
“那現在不喜歡了？”我問他。
沉默搖搖頭，歎口氣：“不，現在也喜歡。”
我若有所思：“你想起生前的事了？”
“我家裏有個姐姐，她很漂亮。”沉默抬起手蹭了蹭我臉頰，“跟你一樣漂亮。”
“然後呢？”
“然後……我把她殺了。”
我垂下頭，沒再看他。
沉默接著說：“因為她喜歡我的朋友，而我喜歡那個朋友。”
我覺得關係實在複雜：“你那個朋友叫什麼？”
“嗯……忘了。”
沉默揉了揉額頭，眉頭緊鎖：“唔，想不起來。”
“那就別想了。”
“行。”
“因為這點事你就把姐姐殺了？”
“不是，她有病。”沉默抿著唇，“她求我把她殺了，正好我也有想殺她的念頭。”
反正我沒多餘感覺，便聽著他說那些往事。
沉默跟我講了他上初中的事，那個時候我也就讀小學吧。至於為什麼會跟著我，沉默的答案很簡單，他隻是認為我是小孩，攻擊力不大，加上我有與常人不同的能力，所以才待在我身邊，這樣會很安全。
“所以你死的時候才17歲？”
“嗯。”
“我剛看見你時，覺得你就比我大那麼一點，結果……大了足足十多歲啊。”
我扭頭去看他，那是蘇熙的臉，卻忽然像是見到沉默本來的麵貌輪廓。
沉默笑了笑：“怎麼？覺得我老了？”
我搖搖頭，聞著帶來海水味的空氣，說：“如果你還活著，該30了吧。”
“對呀，30了……”
不知是對自己說，還是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