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莫如月察覺到黎克遠的心思不再放在她的身上,她的神經從此沒有放鬆過。她難以克製自己的恐懼與擔憂,總是神經兮兮地不斷給他打電話,探查他的行蹤。有時他應酬晚回來,她就會胡思亂想,難免就會質疑他。
他雖然仍冷靜地對待她,對她的舉動沒有發火,但態度裏隱隱就潛藏著厭煩,有意無意地更加冷落她。直到有一天,為了他衣服上的香水味,他們大吵了一架。之後,莫如月搬離了他公寓,恢複了單身生活。
冷戰持續了大半月,因為莫如月主動打的一通電話,兩人又開始約會。
但,裂縫顯而易見已經形成了,而且越來越深。
她的心傷痕累累,不願意相信五年的感情就這麼付諸流水。
沒有感覺了?那是他的想法吧?
她一心一意地愛著他,隻期盼著與他攜手白頭,至始至終都沒有有過別的想法。她想和他定下婚期,然後生個小寶寶,和他一起撫養著他們的孩子慢慢長大……
如今,這一切都變成了她荒誕的夢嗎?
她手上的訂婚戒指才戴上半年,他已經選擇了拋棄這份承諾。
她怎麼甘心?!
她不是瀟灑從容的女子,她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罷了,她不會笑著讓他離開。如果他把她推向魔鬼,她也絕不會讓他全身而退!
“如月,你真的不要放棄嗎?”林小丹擔憂地看著她。如月現在太偏執了。
莫如月輕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隻是想知道他為什麼放棄了我?”
“你問他了嗎?”
“他說,感覺沒了。”
林小丹沒有再問,心中默認這個理由雖然無情但真實。對於像黎克遠這樣身家顯赫的男人,有太多的誘惑等著他,不用他招手,就有愛慕虛榮的女人會倒貼上去。這幾年他對如月的用情,若用世俗的眼光看,還算挺難得。為此,她差點認為他是個好男人,卻沒想到這好男人有一天終究也露出了本相。
愛情真的那麼不長久嗎?
林小丹看著憔悴的莫如月,不禁疑惑。連溫柔美麗的如月,都會被厭倦,那麼在男人眼裏,到底什麼樣的女人才能一輩子拴住他的心?恐怕,這個女人根本不存在吧?
“如月,其實……”她不知道該不該勸她。執著於一個明知道答案的問題,又有什麼用呢?!
“那個混蛋已經變心了,你再追究也沒用。不如放開算了,重新開始,你會找到另一份幸福的!而且一定會比那個混蛋過得好的!”
莫如月對她淡淡地笑了笑:“小丹,你不用勸我了,我一定要找到原因。這樣,即使最後放手了,也會知道到底問題在哪裏。”
林小丹看著她堅決的神情,知道阻攔也沒有用,隻好歎了口氣。她隻怕她會更受傷,但是,或許真的隻有徹底讓如月死心,才能讓她重新振作起來吧。
“謝謝你,小丹,”莫如月抓住她的手,“真的好謝謝你!這幾天麻煩你了……”沒有她的關心,她不一定能撐過最糟的那幾天。
“跟我說話這麼客氣!哈,真要謝我,趕緊請我吃大餐去!走!”她半拉半拖著莫如月出了公司。
當天,莫如月向公司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她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但明白根本沒法將心神投注在工作上,索性就先離職,讓自己沉澱一段時間。
望著眼前這棟雄偉的玻璃帷幕大樓,莫如月眉頭不由緊攏。此刻的她,才發現她和他的距離一旦拉開,似乎就難以企及了。
他們,原來屬於不同的兩個世界。
盡管相識六年,期間還相戀了五年,但她很少過問黎克遠的公事,因為不想給他造成不好的影響,也從沒來過他的公司。而現在,她是不是更已經沒有理由踏入了呢?也沒有機會了解他了呢?
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對黎克遠感到陌生。
今天是休假的第一天,她把自己硬從床上挖了起來,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哪想走著走著,竟走到了他公司門口,再也挪不動腳步。
自從那日從他車上下來,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此刻,她發現自己非常想見他!她——想念他!她想他!
莫如月不由自主地往前邁了幾步,卻又停住。
可是真的見到了他,她又該怎麼辦?她該說什麼?
他說過,不要再見麵,不要再聯係。她這樣來找他,恐怕又會惹他不耐煩吧?到時她的自尊要往哪擱?
在猶猶豫豫之間,時間流轉,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大樓裏陸陸續續有員工出來去就餐。
正當她下定決心進去找他的時候,那個熟悉的身影卻出現在大樓門口。她一見,心口猛地一跳,竟慌慌張張地躲進了一旁的牆角。
黎克遠站在樓口瞄了一下腕表,似乎在等人,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偷窺。沒一會,隻見一輛銀白轎車過來,停在了他的身邊。黎克遠臉上出現了笑容,目光粘著在下車的靚麗女人身上。
那個靚麗女人巧笑倩兮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不知說了些什麼,惹得黎克遠也笑了起來。兩人隨後又一起上了車,飛馳而去。
莫如月瞧著這一幕,承受不住地屈身蹲下,破碎的心再次被利刃淩遲。
他有多久沒有對她那樣笑了?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原因。他有了新歡,所以,不要她這個舊愛了?!
殘酷的事實一下子擺在她麵前,她的腦子根本無法思考,隻有跌跌撞撞地逃離。
背叛!這是背叛!
明明是他變心了,背叛了她,居然告訴她,隻是沒感覺了!
“黎克遠,你太傷人了!”莫如月痛恨至極,緊按著自己的胸口,憤憤出聲,“我不會饒了你的!黎克遠!”
“啊——”整個軀殼都在叫囂著痛,難以忍受的痛。
她感覺自己要瘋了!
不!不,不!她不能瘋狂!她要冷靜,一定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