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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歲的林軒,已經不再無憂無慮,父母間緊張的關係讓他害怕,他害怕母親做出更衝動的事情,他害怕母親自己再次傷到自己。
他憤怒、怨恨,憤怒父親對母親的冷漠;怨恨那個叫蘇嘉怡的女人破壞他們美好的三口之家。
這些原來還不是最遭的,他偷偷地趴在父母門前……。
“那個孩子是不是你的私生子,是不是?是不是?”淩愛逸歇斯底裏地吼道。
“你不要無理取鬧,我跟嘉怡之間是清白的。”林子城無力辯解著。
“蘇嘉怡?你現在竟然還敢跟我提蘇嘉怡,你這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既然那麼愛蘇嘉怡幹什麼還跟她的妹妹鬼混,你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嗎?”
“愛逸,你不要激動,你聽我解釋,我那次喝醉了,我把她當成嘉怡了,我……,我隻是酒後亂性。”
“好一個酒後亂性,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她憤恨地甩出一打相片,照片上的背景是間高雅的咖啡廳,而照片的內容是林子城跟一個女子激情相吻的鏡頭。
“你,你跟蹤我?”
“是又怎樣?你在外麵鬼混還怕我跟蹤……。”
啪!一記清脆的掌聲,五指鮮紅的指印便落在了淩愛逸細嫩的臉頰上。林子城終於忍無可忍了,惱羞成怒地打了那一巴掌,不禁打寒了淩愛逸的心,更是打斷了這十二年的夫妻情分。
父母間的爭吵早已經是家常便飯,可父親從來沒有動手打過母親,今天,為了那個叫蘇心儀的女人他竟然出手打母親?林軒的眼底燃起一簇仇恨的火苗,仇恨的火苗隨著林子城的動作越燃越旺,他十指緊握,任指甲陷進肉裏,很深很深也感覺不到疼。
“你,好你個林子城,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拚了。”淩愛逸發瘋了般撲上林子城,用雙手尖尖的指甲撓著他,頓時林子城的臉上便掛了幾道細長的抓痕。
林子城火大地一把將她推開,“告訴你淩愛逸,你沒有權利幹涉我,你自己有什麼資格質問我,質問心儀,當年你還不是用了同樣的手段把我跟嘉怡分開,我們之間能有今天是遲早的事情,我要跟你離婚,明天我就會讓律師把離婚協議書送過來,你放心,這個家有你在的一天就不會再看到我的影子。”
他恨恨地盯了一眼跌倒在地的人,沒有半點留戀地轉身,他殘忍地衝門而去,壓根沒有留意被這股衝勁摔倒在門後的林軒,還有他眼中自始至終盯著他的怨恨目光……。
……
“Shit”,暗罵一聲,林軒猛地使勁,手中的打火機被捏成幾塊不規則的幾何圖形,朝著麵前的落地玻璃窗摔去,發出幾聲悶響,那幾塊幾何圖形受到外界的衝力,碰撞後經反彈掉落在地毯上四處彈開,伸手摸出手機,他煩躁地按下手機撥叫鍵,高雅的鋼琴鈴聲自耳邊傳來,熟悉的音樂讓他晦暗的心情有所好轉。
“親愛的,我現在這邊是淩晨三點,你這是在查我嗎?”
他聽著這慵懶的嗓音,柔到心底,斂下暴躁的情緒,才溫柔道:“想你了!”
低沉性感的男低音對女人有著無法抗拒的誘惑:“我也是,阿軒,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需要處理一些事情。”語氣帶著應付的味道,她煩躁地推開攬過來的手臂,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現在正躺在一個隻想取暖的男人懷裏。
“我等你!”他溫柔的眼眸她自是看不到的。
“親愛的,晚安!”
他聽著嘟嘟的忙音,啞然失笑,這個犯迷糊的小家夥,她那邊可是淩晨。十年裏,她這個小毛病似乎從不曾改掉過,好在他喜歡。
喜歡?是的,喜歡,可再怎麼喜歡也僅止於喜歡,不可能變成愛。母親用生命告訴過他,再怎麼喜歡一個人也不能把心給她,不能把心給對方,那麼這份感覺隻能是喜歡,不是愛。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一上午,銀灰色的幕牆玻璃上蒙了一層細細的雨痕,手順著開啟的窗子伸向雨中,細細密密的雨絲落入手心,癢癢的,羅紫杉閉眼體會雨絲沁入手心的酥癢感。一陣風旋著雨絲落在裸露的手臂上,一絲涼意霎時傳遍全身,羅紫杉僵硬的身軀輕微地抖動一下,飄忽的收回已經打濕的雙手,茫然地抽了紙巾擦拭著,那個信誓旦旦跟自己保證要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的林大董事長,一個月沒有露麵,難道這就是他最好的表現?
她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藍晶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拜托,不要整天一幅天要塌下來的樣子好不好,雖然我現在正被愛情滋潤,可也經不起你長達一個月無言的摧殘呀,看你現在的臉,快趕上鍋底黑了。”
一個帶有動靜組合的圖案落進羅紫杉的眼裏,藍晶的故作輕鬆她怎會不清楚?
她幽默地接話:“咱能不能找個更好的比喻,像我這樣彈指可破的‘鍋底臉’可不多見,趁有機會你還是多欣賞一下吧。”
“切!還能開玩笑說明你沒事了。”藍晶不以為然地抖動著布料。
“一直都沒事!是你小題大做了。”
藍晶偷偷打量她,試探著開口:“那不走了?”
羅紫杉自嘲地一笑,悠悠地開口:“藍晶,讓它成為永恒好不好?看起來最完美的時候結束雖然有遺憾,但讓它成為我們心中的永恒,成為逸軒的永恒,會不會更好?”
藍晶知道紫杉決定的事很難改變,既然她沒有能力讓她改變這個決定,那麼,支持是她最好的選擇,兩雙流動的眼眸交替,她們會心地一笑,繼而大笑,沉悶的空氣被一室融洽的笑聲衝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