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晶驚訝到口吃,“紫,紫杉,你怎麼回事?這些你也知道?那麼,肇事者長什麼樣子你知不知道?”
真的!這些都是真的,他跟夢中的他相吻合。她趔趄的倒退一步,本能地想跟他保持距離,“對不起,打擾了,藍晶,明天公司見,我先走了。”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樣子,林軒心中的猜測更是濃了些,嘴角那絲陰冷邪佞的笑不自覺地揚高,變成大笑,沒有正麵交鋒以前他也不能掉以輕心,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這‘多年’有多遠?是多年前離開這片熟悉的熱土時?是多年前母親去世的那時?還是站在父母房前偷聽到那些不該聽到的秘密時?
他們兩個異常的反應讓旁觀的梁帥、藍晶摸不著頭緒,似是有千種疑問,聰明的他們也沒問出口,眼下這些遠不及五年的相思之苦更讓人頭疼。
從醫院回到公寓已經很晚了,樓道裏的燈上個星期就壞掉了,一直也沒人換,黑暗中,看不清羅紫杉臉上的神情,隻聽見高跟鞋無力踩在台階上發出的不規則響聲,到了居住的樓層,她緩慢木訥地掏著鑰匙……
哐啷!誰在空洞洞的樓道了扔了隻易拉罐。
羅紫杉掏鑰匙的雙手霎時僵住,“誰?”
隨著她的喊聲,一個人影躥起,羅紫杉條件反射的後退一步,“是紫杉嗎?”那人問。
“爸?你躲這裏幹嗎?”撫著怦怦跳動的胸口,羅紫杉的口氣滿是不滿。
“這不是等你嗎?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羅秉暉訕笑著說。
“舅舅住院了……。”
羅紫杉大體跟他說了下蘇三江的傷勢:不算嚴重,兩隻手臂骨折,生活暫時不能自理。
“哦,這樣呀。”羅秉暉像聽故事似的,木訥地回了句,“紫杉,你吃飯了嗎?”
“爸,這都幾點了?”隻會問這麼沒營養的話,“你有什麼事嗎?沒事趕緊回吧。”她厭惡他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都不說要去看看舅舅。
“爸還沒吃飯呢。”說著自己進了廚房,羅紫杉懶得理他,剛剛明明有喝酒,那個易拉罐是最好的證明。
“啊,對了,紫杉,你有個小姨你還記得嘛?”他在廚房衝著客廳喊。
“記得,不是老早不來往了嗎?好好的,幹嗎提她?”她還為了醫院的相遇耿耿於懷,有氣無力地回著。
羅秉暉找了點真空包裝的速食出來,“她有個兒子你還記得吧?你媽去世那年丟了。”
“喔,有那麼點印象。”她隨口應著,這跟她有關係嗎?更何況,她根本沒見過那個所謂的弟弟。
“她的現任丈夫還有個比你大幾個月的兒子,這你不知道吧?”
“我需要知道嗎?”她沒心情陪他閑聊。
“聽說出國留學了,應該快回來了,你姨媽的意思呀,是想讓你有空到她家裏去玩。”
“呃?”腦海裏想著別的事情,羅紫杉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嗬嗬,串門而已,也……”
“爸,你要真沒事就走吧,我明天還要上班呢。”羅紫杉不耐煩地下‘逐客令’,要是媽媽在該多好,這些心事可以說出來聽。
羅秉暉賴在沙發上動都沒動,“哦,對了,看,不說我都把正事忘了,紫杉呀,你現在工作的地方你知道是哪兒嗎?”
“嗯?”羅紫杉思忖著:老爸今天有夠神經兮兮。
“我是說你們公司的老總是誰你知道嗎?”
“知道呀,逸軒服裝公司是林氏集團多元化經營的一個子公司,董事長林子城。”
“啊,就是那個林子城,他是你姨夫。”
“姨夫?我,我小姨改嫁的人是他?”難怪了,照說,像他那麼忙的人怎麼會下基層關心像她這樣的無名小卒呢,難不成他早知道自己是小姨的外甥?
“是呀,當初你進公司還是我找他幫的忙呢,要不是有這層關係在,你以為憑你那三腳貓功夫能進林氏集團,人家的門檻很高的哎,大學本科畢業……。”
羅秉暉得意忘形地說漏嘴還不自知,羅紫杉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什麼他找關係?不是十多年不相往來了嗎?還有她當時進公司不是因為她的那幅處女作的緣故嗎?
“爸——”
羅紫杉憤怒地喊住滔滔不絕的羅秉承,“到底怎麼回事?關係?小姨?姨夫?爸,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
一塊鴨肉哽住喉嚨,羅秉暉猛咳幾聲,費力咽下那塊肉,他現在是悔到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張臭嘴,“紫杉。”這正事還沒說呢,這?“唉!事到如今也瞞不住你,當初你進公司的時候我答應過林子城,說是,說是讓你給他的瘸腿兒子當兒媳婦。”聲音越說越小,他的謊話說得有點大,越說越心虛。
包辦婚姻?她不敢相信的盯著眼前這個叫做‘父親’的人,自己的年齡早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她是知道的,可是沒有遇到讓自己心動的人讓她如何嫁?
這個前不久還口口聲聲說什麼給她最自由的空間,婚姻大事他都不管,隻要她幸福的人,原來早把她給賣了,還賣給一個瘸子?
羅秉暉被羅紫杉怨恨的眼神嚇到,懦弱地開口:“他不是先天性瘸腿,是車禍後遺症。”說著不忘抽打自己的雙手,心裏暗罵:這雙賤手,沒事你賭什麼,你不認識字嗎,簽字以前不先看清楚條件就簽,還有那個蘇心儀,那個老狐狸,昧著良心讓他上當,哎,紫杉的命真苦,一結婚就得伺候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