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盞出了皇甫束昀的屋子,起身要往樓下走,轉身對身邊的兩個壯漢道:“你們上樓去將暈倒的那個管家放在床上,然後就守著他直到皇甫束昀回來,知道了麼?”
兩個壯漢看著蓋盞點點頭,“呼呼”朝三樓去了。蓋盞長呼一口氣,拉拉頭上的帽子,撐著這幅鬆鬆垮垮的身子預備去找李初九。
這些日子皇甫束昀整天就在他耳邊聒噪,說他全天候的監視著李初九,還說李初九沒骨氣沒能耐,帶著兩個大姑娘就連這基本的溫飽都要維持不下去了雲雲。說的蓋盞這心裏還怪不是滋味的,既然不是滋味,蓋盞就想去看看他這好朋友到底是怎麼個潦倒法,若真是過得邋遢,蓋盞決定今天就壞了皇甫束昀的婚禮,讓章韻若當寡婦去。
李初九家的祖產都被皇甫束昀搜刮到了自己的腰包之中,在這物質生活上必然是潦倒的。三個人除了李初九,剩下的杏兒和文月都是兩個還在學校上學的學生。這些日子的開銷一直在用文皋留給文月的一筆錢,三個人雖然精打細算但抵不住這日益飛漲的物價,文月和杏兒因為無力支付學費,暫時修了學,在家找了些縫縫補補的工作,亦或是做些幫人洗衣服的活計。兩人沒日沒夜的又縫又洗,算得上勉強糊口。
日子過到這個份上,算是將李初九給徹底從陰影裏逼迫了出來,他沒心思再去想生生死死的事,倒是集中了全身心的力氣去努力生活,從以前的揮金如土的大少爺變成了摳摳搜搜的小市民。
既然沒了家產,也不能總讓身邊的兩個姑娘做些這樣的累活,幸好李初九和曾經的大學有聯係了,接了很多的學術分析工作,沒想到這工作也才剛剛開展,就被高警長帶著一幫子人闖到家裏,非說他裏通外國,將文月家砸了個稀爛,揚長而去。
斷了學校這條線,李初九每天忙進忙出找活幹,兜兜轉轉好幾天,原本尋的一個老師的工作,也被皇甫束昀給禍禍了。走投無路的李初九想到要去做些苦力活,想把生活維持下去,卻不想才在碼頭幹了一天的苦力活,險些把自己一把瘦弱的小身板給掰折了。
實在沒了辦法,李初九就回了家,看著每天辛苦勞碌的杏兒和文月。李初九受不了自己做個吃軟飯的小男人,就預備幫著杏兒文月一起洗衣服。
洗了第一天,李初九就不再繼續洗了。他出了門陶騰了一堆破爛貨,用了沒幾天的時間在家動手設計製造了一台類似於“洗衣機”的機器,很大程度上減少了杏兒和文月的工作量,甚至還在什麼都沒有的前提下幫她兩做了一台縫紉機。有了這兩個物件的幫助,杏兒和文月這工作越接越多,是越做越好。李初九對此不禁長歎:“知識還真是第一生產力”。
當然這是他們被皇甫束昀看在眼裏的生活狀況,可是私底下不為人知的一麵皇甫束昀卻沒有發現,李初九在和小安取得聯係的第一天,就自己在家做了個小型的發報機,將姚振邦托他發給武漢的密電發了出去,電報在發出去之後就收到了回應,武漢方麵很快就給李初九發來了回信。
而後小安就成了李初九和姚振邦之間的通信人。
因為姚振邦著實被囚禁的狠了,幾乎連吃穿度用都不能維持下去。姚振邦生了大氣,氣衝衝的給南京方麵打了一通滿腹牢騷的電話,於是皇甫束昀看在南京的麵子上,允許每天給姚振邦送些吃喝以供他維持基本的生存。
皇甫束昀派發“救濟糧”的第一天,恰巧這天上放了晴,許久不見的陽光晃眼至極。姚振邦喪著臉極其憋屈的到門口領取屬於他的救濟糧,正半眯著眼睛站在門口等糧,忽然發現自家大門口有一道不起眼的光線朝著他的眼睛閃過。
這光線一閃,姚振邦就警覺了起來,在派發救濟糧的軍官到來之前,他發現這個光斑上他家的大門柵上做了不規則的閃動,這閃動做完即刻就沒了蹤跡。姚振邦不動神色的將這種閃動記在腦子裏。
姚振邦沒好氣的從皇甫束昀派去的人手裏領了足夠分量的救濟糧,回屋後依舊悶悶不樂的姚振邦卻在腦子裏將那光斑的閃現的規律做了分析,通過光斑閃現的頻率,姚振邦在心裏擬出了一串數字,這數字一出姚振邦就心領神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