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束昀每天都要到三樓那間秘密關押蓋盞的房間裏呆好幾個小時,至於他在幹什麼,整個皇甫家就沒人知道。因為大家都不知道,所以常來串門的章韻若和暫住的皇甫月真就很在意,她們都想知道皇甫束昀每天回家飯也不吃躲在那小屋裏到底在幹嘛,於是她們留了個心眼,很想一探究竟。
過完了正月,雪不下了,卻還是陰著,年過完了卻依舊沒有春天的跡象。
李典卿的死著實震驚了上海商界,好幾個同李典卿頗有交情的大戶都心生了危機,想來這皇甫束昀不是很待見他們這些本地財團,尤其不待見以前和姚振邦有關係的財團。於是所有人都跟李典卿劃清了界限,生怕受他連累。
李初九頭上臉上裹著繃帶,醫生說李初九身上的舊傷又犯了,不能長時間的跪著要多靜養休息。但……眼前這個樣子他有心思去靜養?李初九跪在棺材前,一言不發。
文月上前一把扶住李初九道:“我們走吧,去送他們一程。”李初九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文月紅了眼睛,眼淚嘩嘩的滾了下來。杏兒上前一步一把拽住李初九的胳膊道:“初九哥,咱們走!”
李府年三十向義莊存了兩具屍體,過了還不到一天又存了兩具,如今正月過完了,李初九捧著李老爺子的遺像來帶走這義莊裏的四口棺材。因為眾人畏懼皇甫束昀的勢力,所以李初九這葬送的極其冷清,除了雇來的送葬隊伍就是李初九、杏兒和文月三個人。
等四口棺材都下了葬,李初九跪了許久。杏兒和文月也不去打擾他,心裏苦滋滋的看著他。
許久之後李初九站了起來,他抱著李老爺子的遺像轉身走了,杏兒和文月見了一左一右的追了上去,走在他的兩側也不說話。三人一路沉默的回到了文月家,一處上海的小樓裏。
李初九進了家門,就坐在椅子上發了呆。杏兒和文月對視一眼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這些日子李初九總是這樣一坐就愣半天,失魂落魄不說話也不吃飯,整個人瘦了四五圈,看起來都有幾分皮包骨頭的意思。
文月不忍心上前對李初九道:“初九,你去睡一會吧,昨夜你守了一個通宵一定累了。”李初九搖搖頭空洞的眼神一直盯著自己的前方。
杏兒也上前道:“睡一會吧。”李初九依舊不說話,臉上甚至都沒什麼表情。杏兒和文月對視一眼都從對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無奈。杏兒看著眼前的李初九,再對比他以前的樣子,心裏酸溜溜的。她打量著李初九,忽然發現李初九的大衣一角掛著幾根髒兮兮的枯草,想來是墓前沾上的,她伸手輕輕拍掉了他衣角上的幾根枯草。
等拍幹淨了衣角,她順手摸到了李初九鼓鼓囊囊的衣兜,翻手一探發現裏麵有一堆巧克力球。
文月見了,從杏兒手上拿起一顆,微笑著剝開巧克力球上的包裝紙,遞給李初九道:“吃顆巧克力你會不會就高興些了?”李初九依舊沒動靜,文月無奈的低著頭,將巧克力塞進了自己嘴裏,苦澀的嚼了。文月輕歎口氣看著自己手上的包裝紙,百無聊賴的將它折起來準備丟到手邊的垃圾桶裏。
折著折著,文月發現那包裝紙上好像畫著些什麼東西,她好奇的展開一看,見上麵是一串奇怪的數字,她張口道:“這巧克力球的包裝紙上怎麼還寫著一串數字?”說完就將紙上的數字念了一遍。
杏兒也伸頭去看,這時李初九有了動靜,他伸手將文月手上的那張小小的包裝紙拿過來一看,那張冷淡的臉上忽然有了表情,他一把將杏兒手上其餘的巧克力球抓了過來,一個一個的拆開,見裏麵都記著一串數字。
文月和杏兒對此頗感奇怪,都道:“這些數字是什麼意思?”
李初九拿著手上的幾張包裝紙臉色忽然嚴肅起來,他開口說了話:“這是一串密碼,是姚振邦要給我發出去的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