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比雲悠還要激動,嘴裏喃喃說道:“悠兒,沒事,隻是一個夢而已。師兄也經常做類似的夢,隻要你不再想,就會沒事的。”

“我知道了,師兄,你別擔心了,我沒事了。不過,再這樣被你勒下去,我恐怕會有事的!”雲悠微笑著說道,輕輕捶打著他的胸口。

楚輕寒身子一僵,忽然放開雲悠,臉上隱有一抹紅暈暈開。

他轉身麵朝月光而立,身姿挺拔而俊逸,月光在他身上打出一片片搖曳的光和影,這一瞬,雲悠忽然覺得師兄的背影是那樣蕭條。

心中頓時湧上來深深淺淺難以言說的憂傷。

雲悠和雨欣,就在西京這個偏僻的小巷住了下來。

日子過得還算是舒服,隻是那個噩夢依然在糾纏著雲悠。但,奇怪的是,不知是習慣了,還是別的什麼,雲悠不再覺得那夢恐懼,醒來後總覺得有人陪在身邊一樣。這種感覺在她心頭縈繞了很長時間,直到有一天,她到窗前欣賞月色,偶爾看到了廊下花影裏那一抹清影。

竹枝叩打在殘葉上,發出幹澀而孤涼的輕響,水藍色的衣衫在月色下飄忽出細碎的清光。

這一刻,雲悠才了然明白,原來師兄一直陪伴著她。她久久望著師兄,感到心頭暖意在流淌。

師兄總是很忙,白日裏常常不見蹤影。他也不讓雲悠出去,就這樣,在這個小院裏呆了一月有餘。

炎熱的夏日即將過去,秋天就要來到了。

雨欣早已憋悶的不行,整日纏著雲悠要出去見識西京的風物。雲悠也確實想出去,終於求得楚輕寒的同意,在藥叉和藥鋤的陪伴下,到了西京最熱鬧的一道街。

西京雖然繁華,但是不知為何,雲悠卻隱隱感到有一種蒼涼的氣氛在彌漫。更詭異的是,雲悠走在街頭,常常腦中一閃,感到前麵右方應當有一座繁華的酒樓或者拐角處有一座鍾樓,當走到那裏時,她的猜測十有**會靈驗。

這種情況讓雲悠感到詭異極了,她覺得自己好像曾經來過這裏一樣。可是,她明明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難道是人真的有前生後世?而她的前世就是生活在這裏的?那每夜的噩夢就是她前世的事情?雲悠搖搖頭,這樣的解釋她覺得有些牽強,就這樣一路疑惑著。

不知為什麼,前方的路段上圍了一大圈人,藥叉和藥鋤不欲多生是非,正要繞開,雲悠卻聽到圍觀的人在搖頭竊竊私語著:“多可憐啊,小小年紀,怕是活不成了!”

雲悠聞言,不顧藥叉和藥鋤的阻攔,撥開人群,擠了進去。作為一個醫者,遇到了病者,要她置之不理,她做不到!

青石板的地麵上,蜷縮著一個十多歲的孩子,臉色有些發青。一個中年婦人抱著孩子在一旁哭得肝腸寸斷。

雲悠直直向小孩走去,玉手搭到孩子的腕上,為他診脈。黛眉微蹙道:“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本哭泣的婦人見到雲悠,愣了一下,才抽抽噎噎地說道:“早上就說肚子疼,上吐下瀉,我就喂了他一些止瀉的草藥。誰知道,吃了藥,倒是不吐了,可是卻開始昏迷不醒,臉色也變得發青。我就背了他到醫館,可是人家卻說他中了毒,已經無藥可救了!天啊,怎麼會中毒哦,是誰要害我們母子啊!”說罷,那婦人又開始哭了起來。

雲悠抬頭望了婦人一眼,道:“倒不是有人給你們下毒,他可能是吃了一些毒蘑菇,隻要瀉出來就沒事了,可你平,偏偏給他吃了一些止瀉的藥草。此時中毒已深,不過也不是沒救。這樣吧,我要為他立刻施針,或許還有希望。”

雲悠回身將隨身攜帶的藥囊取出來,拿出金針,為那小孩施針,過了兩柱香的功夫,才將針拔出。金針一拔,那小孩咳嗽著吐了幾大口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