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時,她的哭泣已經引不起他半點的同情,也引不起他半分憐惜。

這一刻,他才忽然覺悟到,他----從來就沒愛過她。

他對她的感情,或許是被她曼妙舞姿絕美麵容的一時迷戀,或許是對她楚楚可憐嬌弱淒楚的一時憐惜,但,那不是愛情。

雖然,起初也是美麗的,也是璀璨的,但,那美麗和璀璨就像是一個七彩的泡沫,被風一吹,便泯滅於無形。

白漪戀哭訴良久,發現麵前的人,依舊是一動不動肅然挺立著,就像是一座冰冷的石雕,沒有一絲動容。

心中忽然一寒,透過淚水的間隙,借著微蒙的月色,她看清了他的臉。

依舊是過去那張臉,五官俊美,神色清寒,可是她卻發現有什麼不同了。以前,他縱使是再冷漠淡然,也沒有像今夜般---這般,肅殺,就像是專司行霜布雪的仙人降臨在人世一般,令人望上一眼,便遍體生寒,瑟瑟發抖。

之間,她竟忘了繼續裝哭下去。

龍沐軒忽然對趴在地下的白漪戀盈然一笑,黑亮的烏眸一轉,道:“白妃,你臉上那朵桃花真是好看啊,沒想到抹了延遲傷藥藥效的膏藥,這桃花還是晶瑩剔透啊。”白漪戀臉色慘白,龍沐軒神色一寒,修眉微微凝結在一起。

他淡漠地轉首望向白漪戀,眸中一片寒意淩人。

當日的毀容事件,果然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出戲。是他太笨了,竟然相信了她的眼淚,相信了她的尋死覓活,錯怪了雲悠。

低首恨恨望向她,那朵雲悠精心雕刻的桃花在她臉上妖嬈的綻放著,龍沐軒隻覺得心頭難受的很。想到雲悠臉頰上那道被他劃出的傷痕,他心內的怒意不可抑製地暈開。

雲悠一番好心幫她抑製疤痕,卻被她利用反咬一口。

她不配!

她不配擁有雲悠刺繡出的這朵桃花。

龍沐軒修眉一皺,手中乍然出現一把薄薄的袖劍,抓住白漪戀的衣襟,一把將她扯了過來。

“殿下,不要啊,你不能這樣對白妃!”花嬌哭著搶了上來。

她從暗處忽然躍出,一把扯走了白漪戀。

“殿下,你要做什麼?”白漪戀驚恐望著龍沐軒的眼,他的眼中,悲憫與憤恨交織著,幾乎令她驚恐萬分。

“殿下,那次毀容事件確實是漪戀一時之錯,可是,這次漪戀卻是受害者啊,漪戀的孩子確實是被那個雲悠害的。”她做著最後的反抗,試圖用那個莫須有的孩子求得他的原諒。

龍沐軒不聽此話還好,一聽此話,眸中怒意忽威,他冷冷說道:“到了此刻,你還要騙本宮。我問你,你從來沒有侍寢,何來懷孕一說。”

白漪戀一驚,不可置信地凝視著龍沐軒的眼,她不相信,他是怎麼知道她沒有侍寢的?她自然不知龍沐軒將那夜的事情已經原原本本想了起來,在她這裏什麼也沒有發生。

她怔怔望著眼前的白衣男子,月光糾結著燈光,籠著龍沐軒的白衣,衣上泛起的冷光是那樣幽寒,就好像是被凍結了的雪光。

他緊抿著唇,好似一張嘴,殺意就會傾瀉而出一般。

白漪戀從未像今日這一刻這般絕望過,悲涼過。

這個俊美絕世的男子終究是不屬於她嗎?她不甘!

她一臉無辜,驚叫著說道:“王爺,漪戀那夜確實侍寢了,也確實懷孕了啊,禦醫都診出了漪戀懷孕了,不是嗎?”

“是!可是,今夜你為何派人偷偷出府去買豬血呢,不是為了吃吧!”他厭惡地說道。

白漪戀一怔,她囑托花嬌派了可靠的人去買豬血,沒想到被龍沐軒查了出來。

“還有話說嗎?”龍沐軒手中的短劍輕輕觸到白漪戀的臉頰上,一片幽冷的寒意刺破肌膚。一想到他被豬血所騙,從而害了自己的孩子,他就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