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如沒有動彈,貪戀的賴在陳靖北的懷中,聽著那沉穩的心跳聲,“在很久以前,我追尋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不是一次,而是很多次……直到我來到了戰牆,以為是個新的開始,可結果我還是身陷戰牆的漩渦中,完全無法自拔。遇到你,追尋你……直至現在,我都還是不明白,你我之間到底是宿命的安排還是機緣的巧合。”
陳靖北聽著喬小如答非所問的話語,微微一怔,但還是安靜地傾聽著,而喬小如這時候也平靜了許多,“原本我一位來到東郡會是最後的機會,或許能夠重新掌握自己的命運,無論是在戰牆外還是在這裏都可以。然而這裏所有的一切將我們倆徹底的推到了邊緣,我以為原本脆弱的一切卻被這場命運完全扭轉。我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在山穴中,我特別堅定的想要獨自離開,給你自由,也給我自己一片天空。可是當我們倆遇見銀狼群的時候,我突然間覺得自己很傻,這樣的決定對於我們兩個人的關係於事無補,既然不能解決,為什麼我不能嚐試改變和接受呢?”
喬小如抬頭看著陳靖北,一雙靈動的眼中又重現了以前的期盼神色,這讓陳靖北喜不自勝,那種心底的忐忑徹底的轉變為了濃鬱的驚喜,墨色的雙眸中有著難以自持的波動。喬小如微微笑著,笑容中的羞澀和堅持讓陳靖北挪不開眼,,“小如,你真的願意陪在我身邊麼?”
“至少現在應該是這樣的!”喬小如看向遠處,“我再也不想改變自己的心意,愛就是愛了。我願意留下來,但卻不一定是你的王妃了,我想……應該重頭開始,讓你真正認識一個不一樣的喬小如。”
眼神一轉,喬小如歪著頭有些調皮地看著陳靖北,“或許我應該講明白一點,如果你了解了我,還是會愛上我的話,那麼就是我們緣分未盡。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不能理解這個來自戰牆外的女人的話,那麼我們也隻能……”
一陣炙熱撫上了那溫潤的柔軟,猶如春雷直擊心底,猶如細雨潤物無聲,輾轉間的溫柔讓人流連忘返,卻又來不及反應,隻能顫抖著看愛意凝聚。
輕微的喘息讓陳靖北心底的悸動如同波紋般放大,“玉戎,你……”
“你能重新給我一個機會,我已經很開心了。”陳靖北寵溺的目光幾乎將喬小如完全淹沒,“你說的我都懂,很多事你大可不必擔心。至於……你當時在京城中聽見的說書和在東郡中聽見的說書,你願意聽我好好的說一下當時的情景麼?”
喬小如臉色緋紅,卻也還是閃亮著眼眸看向陳靖北點點頭。陳靖北眉梢一挑,再也舍不得放開喬小如,直接打橫抱在身上坐下來,“就是因為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才讓我們倆錯失彼此,在錯花枝發生的一切,我很想補救,想要讓你明白我並非是……”
“你……你怎麼這樣啊?你不是要說……”喬小如羞窘難耐,低下頭去再也不敢多看陳靖北一眼。
陳靖北悶聲笑了起來,“好,我從九星堡開始說,一件件的說給你聽。”
純淨的月光傾灑在樹梢的積雪上,星星點點猶如夜空中的星光掛滿的枝頭,喬小如躲在陳靖北的外袍裏,捂得小臉通紅,卻也舍不得說一聲離開,就這麼聽著陳靖北一點點說起過去的事情,偶爾她也說說自己是怎樣來到的京城的,兩個人的時間相互印證,卻又都嗟歎世事無常。
“小如,你說起的三十六計我這些日子一直在自己琢磨,不如我們像在錯花枝一般,再殺上幾盤如何?”陳靖北說起三十六計來,心底不由得有些技癢難耐,喬小如嗤嗤笑著,“那要是我給你繪製一些攻城器械呢?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除了雲梯和強弩之外的器械。”
陳靖北雙眼凝神,“你是說認真的?”
“我隻記得樣子,很多具體的配件需要你找人來琢磨配比,我自己不是特別的懂,隻能把大致的道理講給你聽。”喬小如笑了起來,“看看,這就是你說要陪我遨遊天下的態度麼?”
陳靖北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喬小如,“我,我隻是……”
“好啦!我知道你是習慣了,出去以後你想當王爺當王爺,想當皇帝當皇帝,我……我想住在宗廟半山上,那裏要清靜些。”喬小如眼簾低垂,“這不是跟你慪氣,而是經曆了太多的事情,提及宮闈和家宅,我的心裏就特別的疲累,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離我越遠越好,我想在孩子出世之前安安靜靜地過過日子。”
溫婉地聲音穿透了陳靖北的心扉,他搖搖頭,“宗廟半山太苦寒了,你我就在桑固亭住下,你想要什麼日子,我就給你一個什麼樣的日子,不管我們隱世避居也好,俯視天下也罷,你我之間除了孩子就不會再有其他的人。你懂我的意思麼?”
喬小如定定地看著陳靖北,再也說不出話來,心裏滿得幾乎要溢出來的話語卻不知道張口該怎麼說話。
遠處江頌親自跌跌撞撞的跑來,“皇上,海東軍士追來了,但是在山穀外也閃來了火光,我們到底是迎敵還是奔走山穀外?”
陳靖北扶著喬小如站起身來,“海東?”眼神的中的溫柔瞬間沉凝下來,“我們往山穀底走,既然能夠看見火光,就一定能走出去,至於海東……就讓他們跟在我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