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怕有什麼問題,先推開門進去了,我第二個進去,牛大頭第三個,羅大華墊最後。
進了屋,我看到屋子中央吊了一盞煤油燈,被開合的門扇得前後晃蕩,長長的人影被拉得變形,看起來怪異得很。
我覺得有些奇怪,現在才下午,天氣還亮堂著呢,怎麼這屋裏的光線這麼不好。
環視了這屋裏一圈,我忽然發現這屋子居然沒有窗戶,門一合上,這就完全成了一個空曠的黑屋子。
房間裏麵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屋頂的瓦片碎了不少,沒遮嚴實的頂漏了一道一道的光下來,略微給房間添了光亮,但給人的感覺卻是隻要來一場大雨就能把屋子給衝垮。
這裏到處都彌漫著一股黴菌的味道,好像很久沒住人了,甚至牆角還能看到貓尿的痕跡,聞到強烈的酸臭味道。
屋裏靠著牆壁放了幾根條凳,一個看起來七八十歲的老頭坐在其中一根條凳上打量我們幾個人。
老頭的模樣幹幹瘦瘦的,留著一把山羊胡,一雙眼睛眯著。我和我爸對看了一眼,慢慢走上去,還沒湊近,老頭忽然抬起手指著我爸開口:“你別過來。”
我爸愣了一下,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我,還是停住了腳步。我一個人走過去,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咚咚地跳得厲害,背心裏都在冒冷汗。
不知道是不是詭異的環境和我心底對自己的擔憂,越是靠近老頭就越是感覺渾身發冷。
咽了口唾沫,我硬著頭皮走近他,擠出了一個笑容,對他一鞠躬:“胡爺爺,我是……”
“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老頭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白色的布包拋給我,“把這個東西拿好,今天晚上十點的時候洗澡後把裏麵的護身符戴上,然後再來這裏找我。”
爸走了上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大順,走,晚上我們再來拜訪胡爺爺。”
老頭抬起眼皮看了我爸一眼,冷冷道:“不是你們,是他一個人。人來得多了會影響我做法。”
說完,老頭對我做了一個讓我走開的手勢,然後又閉上了眼睛,擺出了一副不會再說話的姿態。
我不知道高人是不是都這副模樣,心裏雖然疑惑,但也不會違背他的吩咐,轉過身就和我爸他們一起離開了。
就在要出門的時候,我忽然感覺背後有一雙帶著惡意的眼睛盯著我,立刻下意識地轉過頭看了一眼。可是除開條凳上坐著閉目養神的老頭,我什麼都沒看見。
或許是我想得太多了……我腳下加快兩步走出了這個四處都彌漫著古裏怪氣氛圍的屋子。
重新站到太陽下,暖暖的光驅走了背心的冷意。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大概是找到了胡萬年,我心裏的石頭落了地,肚子也感覺到餓了。
因為晚上還要來,我們不打算回海城城裏,羅大華接到了家裏的電話先走了。我們三人開車到了附近的鎮上,準備吃點東西。
三點多,大部分的飯館都歇了,隻能去麵館裏隨便吃點對付一下,然後去招待所打個房間休息會兒。
煮麵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人很熱情,一邊做麵條一邊跟我們聊天,問我們來這裏幹嘛。畢竟這個鎮附近沒有什麼旅遊資源,外麵來的人比較少,他看我們三個都有心事的樣子,也不像是出來玩的。
我和我爸沒心情跟老板聊天,牛大頭倒是善於和人交談,就說是過來找人的,順嘴問了問老板山坳裏的那個老房子的事情。
老板聽到牛大頭問老房子,臉色一下就變了,語氣也變得非常緊張,跟我們再三強調那裏不能去,去了要出事情。
怎麼會去了要出事情?我心裏滿是疑惑,不由地問:“老板,那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去了會出什麼事情?”
“你們外地人反正不要去那個地方玩就對了。”
老板隨便搪塞了一句不想繼續說下去,我們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心裏都有些在意,畢竟那棟房子看起來也很古怪,看著心裏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