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身體一陣顫抖,一股怒氣嘭嘭地往上竄。
“安城,你不要這麼幼稚好不好?”她強忍著淚水。
“你說什麼?”安城定睛看著她,“你說我幼稚?”
“對,你就是幼稚!”她生氣地說,“既然你認為我是你的,那你衝著俊吼什麼?如果我不是你的,你在這裏說這些話有意義嗎?”
“你現在的心是站在他那邊是嗎?”安城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笑容,“很好,你說我們離得越來越遠,原來是你的心早就向他靠攏了。所以,我們才走得越來越遠,我明白了。”
“你誤會真兒了,安城!”俊的嘴角流了血,他忍著痛,“我過幾天就去米蘭了,不會再給你帶來困擾。”
“我承認我喜歡俊!”童真說得幹脆利落,眼神堅定地看著驚愕的安城。
俊吃了一驚,以為她是在氣安城。
但對她而言,她不僅是想氣安城。她確實不得不承認,她對俊並不是沒有一點感覺的。尤其是那天在摩天輪下麵,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原來是有俊的,隻是她一直在潛意識中遏製著那份朦朧的感情。她以為安城就是她的男孩,可是安城讓她的心變涼了。
“混蛋!”安城握著拳頭狠狠地垂向牆壁,有新鮮的血液從雪白的牆上流了下來。
那血是那樣的觸目驚心。童真的眼淚奪眶而出。
痛苦,糾結,無法解釋。理不清的情緒。
亞言和亦風聽見動靜,衝了出來。亞言攔住了安城。安城的手流了好多血。
亦風著急說:“言,你送他去醫院。我來照顧俊。”
俊的臉火辣地疼,嘴角流了不少的血。
安邊得知風聲,慌忙趕過來看這些孩子。安城不肯去醫院包紮傷口,安邊和亞言一起強行架著他上了車。
亦風和童真陪著俊去了另外一家醫院。
俊打點滴的時候,童真和亦風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等著。
童真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該怎麼麵對安城?麵對俊?
是她,使得兩個好朋友反目成仇。她覺得心好累,不想再做任何掙紮了。她決定放棄,放棄安城,換句話說是,她要結束和安城的感情。她要斷掉對安城的牽掛,這樣不單是為了不讓俊為難,也是為了安城好。
她越來越清楚,她和安城之間的距離,從一開始就存在,他們並不適合,隻是當時並不懂得。現在看清了,再怎麼難割舍,她也要狠下心去了斷!
“真兒,你和安城怎麼了?”亦風摟住她的肩膀,讓她的頭靠在他肩上。“該怎麼選擇,你一定要問自己的心。”
亦風從來沒有和她談過她與安城之間的事情,但不代表他一無所知。他了解安城,更了解妹妹童真。他以旁觀者的清醒眼光,早看出來,這不是一段甜蜜的戀曲。
安城外表冷傲,內心卻是狂放的,不受世俗拘束的。他是一個自由主義者,是一個出色的畫家。安城總是以審美的視角觀察這個世界,他活在人們所處的世界之外,帶著懷疑的目光審視著生活。他是自大的,驕傲的,但是他內心有他的痛苦。像這樣優秀的人,內心都會有一份孤獨,莫名的寂寞。
沒有能幫他排遣那種淒廖,因為天才就是天生的孤獨者。
白雪和安城是同一類人。他們是相知相惜的人,所以他們有共同語言,他們在一起才會找到填補寂寞的溫暖。
這也就是為什麼,安城喜歡童真的時候,他仍然留在白雪身邊。因為在白雪那裏,他才能找到知音的感覺,童真給不了他的感覺。就像他也不能給童真,她想要的那種穩定的安全感。
“哥,我覺得累。”她的淚無聲地流著,“愛情是什麼東西,我看不懂。我不懂,我覺得累了。我什麼也不想要了。”
“你至少還有哥哥嘛。”亦風微笑地說,“你連我也不想要啦?”
“你就要去找你的魏欣了。”她委屈地說,“是你不要我這個妹妹了。”
“真兒,答應我,哥哥不在你身邊,你也要開開心心地。”亦風語重心長地說道,像一位父親囑咐孩子般的語氣。
她咯咯地笑了。
忽然間覺得這句話好熟悉!
“我會想你的,我要你開心,每天快樂地過。就像當初我見到的你一樣,臉上要掛著沒有煩惱的笑容。答應我好嗎?”
這不是俊那晚在摩天輪下對她說的嗎?
她的心裏好感動。
隻有俊能給她這種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