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映寒剛舉起的拳頭僵直地停在了半空中,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黎若靈眼裏閃著不明所以的憂傷:“親愛的,你為什麼……”
史書南眼底的冰霜迅速解凍,他怔然地看著趴在他身上奮不顧身用她那嬌小的身軀保護自己的黎若靈心髒忽然緊跳了一拍。
一旁的盧傲菡也怔住了,為什麼這個時候衝出去的不是她這個妻子而是黎若靈這個外人,可是很快她便意識到了什麼,大步流星地衝過去將黎若靈從史書南身上拉了起來:“黎若靈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的話還沒說完卻在見到黎若靈的表情後驚住了。
此刻黎若靈臉色煞白,眼神渙散得已經沒有焦距,身子一個勁地抖著。
“喂……你怎麼了?”盧傲菡害怕了起來。
“好痛……”黎若靈抱著肚子蜷縮成一團,“我的肚子好痛。”
“親愛的。”史映寒緊張地叫著,鬆開史書南衝過來一把抱住了黎若靈,“你怎麼樣?振作點。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說完,他將黎若靈打橫抱起便往外衝。
史書南怔了片刻,立刻從地上坐起來想要跟著衝出去,盧傲菡卻一把拉住了他:“你要去哪?”
“我……”
“不要去。你難道看不出來黎若靈現在已經和史映寒在一起了嗎?她見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便立刻踢開你轉投史映寒的懷抱,這樣的女人你為什麼還要對她這麼上心?”她悲哀地喊著,撲進史書南懷中緊緊地抱住了他,哽咽著說道,“書南,今天是我們的婚禮,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你怎麼可以這麼傷我?”
史書南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他黯然地垂下睫毛,溫柔地擁住了盧傲菡的肩膀,“對不起,傲菡……是我不對,你不要哭了。”他在她耳邊喃喃低語,最終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黎若靈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情況已經十分緊急,醫生說再晚一步大人和小孩有可能都保不住。
史映寒不眠不休地在她病床邊守了一晚,一直到淩晨才睡著。
翌日,黎若靈一睜眼就看到一臉憔悴的史映寒,她不自覺地伸出手去觸碰他的麵頰。凝視他的臉,抽痛中心房的血液慢慢流回心室。
感受到黎若靈指尖的冰涼,史映寒掙紮著睜開了眼睛:“親愛的……”他用黯啞的嗓音喚她,“你終於醒了,昨天真是嚇壞我了。”說著,他抓過她的手放在麵頰上摩挲,抬眼深情地凝望她,“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隨便昏倒知道嗎?別的都可以,隻有生病我無法代替你,所以千萬不要再生病不要再昏倒。”
黎若靈的身子微微一顫,淚隨即落了下來。心髒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用力擠壓,抽搐著緊縮成一團,所有的痛楚被無形放大,直至蔓延遍全身,連細胞都在抽痛中化成了灰燼。
為什麼我們不能早一步遇見,為什麼你偏偏是…… 史書南的哥哥……
史映寒笑著抹去她的眼淚:“真是的,怎麼又哭了?小心到時候孩子生下來也會和你一樣是個愛哭鬼。”
黎若靈迷惘而痛楚地望著他,不知史映寒那句話刺痛了她,她忽然別過臉,一把打開了史映寒的手掌:“我累了。”說完,她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遮住臉。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就在一邊看著你。”被子外傳來史映寒寵溺的聲音,他愛憐地拍拍她的頭,走到一旁的沙發上躺了下來,眼睛定定地看著她背對自己的身影,他笑笑說道:“我們的婚禮你想在哪舉行?要不就在你家鄉吧,你的親戚朋友都在那兒,而且你現在大著肚子行動也不方便。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比昨天更盛大的婚禮,讓你成為最萬眾矚目的新娘。”說著,他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喜悅地笑道,“親愛的,還記得你跟我說過夢想中的房子嗎?透明的玻璃門,門外就是海,靠近海灘的地方要有一個壁爐,還有地中海風格的餐廳,以及能一邊吹著海風一遍享受美景遊泳的濱海泳池。其實我……”
“史映寒……”正說著,黎若靈忽然悶悶地打斷了他的話。
“怎麼了?親愛的,又不舒服了嗎?”他緊張地叫,從沙發上一躍而起飛快地朝黎若靈走了過去。
“我們分手吧。”黎若靈的頭讓被子捂著,聲音透著失真的黯啞,聽上去就像來自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