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餅者
唐太和年間,某公在朝中做官,居長安安邑裏。其巷口有一窮戶,以賣燒餅為業。某公每日清晨出門,遠遠聽得賣餅人當壚而歌。其人雖貧,卻生得一副樂天喜人的好性情,歌聲亦頗悅耳動聽。
久之,某公心生憫意,亦知小本營生終不能擺脫貧窘,決計出一筆錢,讓他拿去擴大資本。與賣餅人約定,此錢無須歸還,隻消每日供給燒餅作為抵償。賣餅人得錢,歡天喜地而去。
此後,燒餅鋪再不聞謳歌之聲。某公漸生疑慮:人有旦夕禍患,難道此人有何不測?想到此,便徑造其門而大呼其名。賣餅人應聲而出,自是安然無恙。問其為何不再歌唱。其答日:“本錢大了,生意自然要往大裏做,哪裏還有心思唱歌!”
某公悵然。
白吃又何妨
從前,有賣韭、蒜、蔥和白菜的四個人,交往甚密,每天收市之後,便在一處飲酒談敘,但賣白菜者十分吝嗇,從來沒有請過客,可謂點滴不漏。
有一天,賣韭、蒜、蔥的三人湊在一起商議,設法取笑那位賣白菜的仁兄,欲讓他破費一次。於是他們又相約去飲酒。
席間,賣韭菜的提出行酒令助興,各吟詩一首,要求每句首字必須是本人所賣的東西。賣蒜、蔥的表示同意,那賣白菜的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抹了抹嘴說:“那好,誰先說?”
賣韭菜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率先說道:
久(韭)飲他人酒,
賣蒜頭的接著說:
算(蒜)來不應當。
賣大蔥的緊接第三句:
聰(蔥)明人自曉,
最後輪到賣白菜的人,他知道三人是在挖苦自己,更顯得瀟灑自如,於是臉不紅,心不跳,不慌不忙地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裏,邊嚼邊說:
白(白菜)吃又何妨!
後母哭子
有個後母,性好妒忌,十分刻薄。一天,丈夫前妻之子死了,囿於習俗,她隻得假作悲哀,硬著頭皮前去哭祭一番。
這個前子的年齡比後母還大,那時幫忙辦理喪事的有先生(醫生)、道士、和尚、漆匠、裁縫和木工等,出於好奇心,都前去聽後母怎樣哭法。
那後母鼻子一捏,開始哭了:
我還沒有生,先生(先生下)我的兒呀;我還沒有死,倒死(道士)我的兒呀;要說是我的兒,何嚐(和尚)是我的兒呀;若說不是我的兒,極像(漆匠,“像”在某些方言中念(“jiàng”音)是我的兒呀;隻有尋到陰間去,才逢(裁縫)我的兒呀;奉勸世上人,莫像(木匠)我的兒呀!
這些幫忙的聽了,憋著一股怨氣,啼笑皆非!
無豕不成家
明太祖朱元璋一次微服私訪,看見一個民婦喂豬,無意中微笑了一下,隨從小太監誤認為是皇上看上了這位女子。
回到宮內,孝慈皇後詢問皇上私訪情況,小太監就把他所見之事如實稟報。皇後賜給他金帛,讓他把那婦人召來侍奉皇上。
皇上看了又看,摸著頭說:“這女人好像見過。”
皇後說:“就是前天在村裏喂豬的那個女子,我以為皇上喜歡她,所以就召進宮來侍奉皇上。”
皇上笑著說:“誤會了,我看這婦人喂豬,就明白了古人造字的意思。家字從從豕,就是說無豕不成家,應該家家養豬。我是為這事笑,並非有意於婦人而笑。”
於是賜給婦人許多東西,讓她回去了。
古時生產力低下,多在家裏養豬,因而室內有豬便成了“家”的標誌,體現了古人造字的智慧。
為古人擔憂
有個人名叫沈屯子,一次,他上街聽唱大鼓書,講的是楊文廣被困柳城(《楊家將》中的故事)。正當他為楊文廣的處境愁眉苦臉,歎息不止時,他朋友拉他回家。從此以後,他日夜為楊文廣擔憂,不知道怎樣幫他解圍才好。
家裏人見此狀況,便勸他到外麵走一走,以解除心中憂慮。沈屯子在外麵,忽見一人挑著竹子上街,心裏便叨念著:“這竹梢非常尖利,路上行人一定有被刺傷的。”
從外麵回來,他的憂心更重了。家裏人給他請了一個巫醫,巫醫對他說:“經過查詢陰間的生死簿,他來世要輪回做女人,所嫁丈夫是個麻子,十分醜陋。”沈屯子聽說,心病更為劇烈。
親友們都來看望,勸慰說:“你要把心放寬些,病自然會好。”
沈屯子說:“如果要我寬心,必須楊文廣解圍,挑竹子的人回家,麻子丈夫寫下退婚書交給我。”
乃夫為毒蟲所襲
據傳,古時候有個言必古語且喜歡咬文嚼字的書生。一天晚上,他突然被蠍子蜇了一下,疼痛難忍,便手捂傷口,文縐縐地呼喊妻子:“賢妻,迅燃銀燈,乃夫為毒蟲所襲!”
妻子不懂文言,隻聽他說些什麼,並不明白,還以為丈夫在誦讀古文。書生疼急了,忘了斯文,順口叫道:“老婆子,快點燈,我讓蠍子蜇了!”
外甥生瘡
有一外科醫生,在門前為人診治。但是有婦女或男人患有隱疾的,則在樓上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