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世界:升起的天空5(2 / 3)

長發翻飛,漆黑如墨,少年不知何時停身在徐鱭麵前,右手指間熾紅的針狀物灼灼其華,而他的右手正溫和地撫在他海的壁障上。

他眉目之間的他的唇齒,舒緩地開合,一字一字:“這樣一個世界,你敢要嗎?”

轟隆!

遇水的火,熄滅殆盡,卻迸濺出足以同歸於盡的轟鳴,海的屏障四散崩潰。徐鱭一個踉蹌,跌出賴以生存的腦海,正掙紮著尋覓水的氣息,卻看見又一點灼灼其華的熾紅停在眉心。

轟隆!

白牆頂的鍾,滴答滴答地走。吳卿看了又看,終於把擱置已久的腦袋從沙發背上挪下來,低低地呼了口氣:“這小子。”

“吳老師,要不你就先睡吧。徐鱭怕是玩得太高興忘了時間了。”正在擦地板的少女從沙發背後麵探出半張臉,肌膚黝黑,麵無表情。

“嗯,淼。你也早點睡吧。”

少女習慣性地點點頭,微小到不易察覺的弧度。少女習慣性地俯下身,賣力到令人擔憂的程度。她就是這樣,習慣應承別人,習慣勞累過度。

吳卿看她還在擦地,打哈哈地補充了一句:“不管我這家裏還是徐鱭的實驗室,都是你一個人打整。好了,快點睡去吧。已經很幹淨了,不然我要不好意思了。”

輕輕地點頭,還在擦地。

吳卿無奈地搖頭走回房間,帶上門床上一躺,還是睡不著,隔著厚厚一扇實木門仿佛也能聽見客廳裏白牆頂滴答滴答的聲音。

吳卿想起來少女剛到家裏時候的事情。他和徐鱭兩個人都是學術宅,一兩百平米的屋子硬是堆得隻能躺下三個人,各種各樣的書城郭壁壘一樣。有時候一個人坐在幾乎沒有什麼家具的客廳裏看書,另一個人要舉目四望良久才能找到。

“哢嚓”門開了,某公務員帶進來一個黑黝黝的少女,說她沒有名字,說她是收容所裏的外籍乞丐,說她經過一番調教來給他們當保姆,說隻要讓她住這裏吃這裏就能隨便使喚她。

吳卿給她起名字叫“淼”,徐鱭撇著嘴說,她這麼黑到底哪裏“淼”。然後兩人白眼一翻,各自埋頭到各自的書裏麵去。等他們翻過最後一頁,先後抬起頭來時,發現城中村拆遷已經完成了——整間屋子的書都被理進了不知什麼時候送來的書櫃裏,沙發、大床、席夢思一樣不缺,就是有一台最多餘的液晶電視。

關於電視,吳卿和徐鱭的一致看法都是兩個字——多餘。電視劇低能,新聞聯播過時,體育娛樂頻道政府管製,廣而告之更是缺愛缺鈣無聊透頂。

對此少女的回答是,教程裏麵說一個家庭都要有一台電視的。

“哢嚓”門開了,黝黑的少女浸進房間的昏暗裏,吳卿錯覺地認為她似乎是第一次來時的模樣,抑或本來她就從未變過。

“吳老師,徐鱭怎麼還不回來,不會有事吧,我,我……”說話聲裏有很重的濕氣,盛滿著黏稠的悲傷。

——不,她變了。

恍惚中醒來,徐鱭發現自己被關在貨運箱裏,額頭仍然能感覺得到絲絲的痛,而另一邊更加劇烈,來源於手腕。徐鱭回頭看,原來手腕被銀光微閃的光鏈捆住了。再加上嘴被堵住,自己整個就像犯人。

徐鱭站起來,一束微光照在臉上,原來是從箱子蓋的縫中射進來的。徐鱭透過這縫隙向外看,幾個熟悉的身影在談說著什麼。仔細聚焦過去,發現是幾個小時前還和他通話過的中央軍事部長,以及幾個國內的高層人士。而且,這裏居然是個倉庫!

徐鱭想盡辦法弄出響動來求救,可是由於距離有些遠,再加上他們正在談話也沒注意到這點輕微的響動。

經過一番折騰,徐鱭放棄了求救,開始傾聽這些高層人士來這個破倉庫幹什麼。軍事部長的聲音隱約地傳來:“好了,我們現在開始議會。”正要說下一句被另一個人打斷了,“開會?那為什麼要來這個破地方?”

“我們會議的內容很重要,是關於暗殺一個人,所以必須隱蔽。”軍事部長回答平淡,就像在說去哪裏吃頓飯一樣。又有人問:“什麼人?”

“徐鱭”

軍事部長沉下聲音回答,全場啞然,驚訝都掛在了每個人臉上。不過最驚訝而又最奇怪的還是徐鱭自己,他隻覺得這是一個誇張的玩笑,就和自己今晚的遭遇一樣。

軍事部長解釋道:“徐鱭至今的創作令我國在戰爭中連連受益。這些戰爭武器更是讓我們無從理解其製造過程,無法不借助他提供的輔助係統進行操控。因而,需要他製造‘器械’來生產,需要他開發‘同調’來輔助。而且,他所研究的武器已經向‘無人’方麵發展了。一個軍士可以借助‘同調’操控三架截音,反應力較高的甚至更多。恐怕有一天就不需要排、連、營、團、旅、師了,僅隻需一個司令,就可以。那麼,國家還需要各位嗎?”

孤獨的疑問徘徊在倉庫裏,沒有一個人回答,於是隻剩下提問者原設的答案:

“功高蓋主,徐鱭他太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