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來過的不錯。
這樣就好。
我收回目光,對司機師傅說,麻煩去機場。
每兩個月,我會去一次法國,有時候我可以在這邊呆上整整一天,那樣我就會戴著大大的墨鏡和鴨舌帽,悄悄跟在離她二十米遠的地方,很遠的距離,剛好隻夠我看清楚她的模樣,她有了些細微的變化,頭發被減短了些,左邊的劉海長了點,微微遮住左眼的睫毛,她每次垂頭都會習慣性的把它往耳後挽,但總是挽不住。她坐在一群法國人中間,長長的黑發顯得格外惹眼,溫婉的氣質是很典型的東方女孩,我看到她和他們聊的很開心,時常被逗的笑的直抖肩膀,但更多的時候,由於檔期的原因,我隻有幾個小時的時間,除去搭飛機的時間,我隻能在這邊呆十幾分鍾,我學會了抽煙,忘了是什麼時候學會的了,然後我就站在樓下一邊沒完沒了的抽煙一邊看著她黑漆漆的窗戶,她睡著了。我覺得我仿佛能聽到她平穩輕淺的呼吸。
某天半夜,突然接到法國那邊的電話,說她出車禍了,現在人在醫院。
我被嚇到了,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出門買了最早的航班飛到法國。
到那邊的時候她已經做完了手術,我在法國這邊的朋友幫忙聯係了最好的外科醫生,醫生說她的脛骨骨折,頭部有輕微的腦震蕩,已經做過CT和X光片,傷的不算嚴重,已經都處理好了。
醫生說完,我動了動手指,才發現自己一直維持著同一個姿勢,身體已經有些麻痹。
去了她的病房,她還在沉睡,我坐在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我有些吃力的開口,我說,我真的放心不下,我留在你身邊照顧你好不好?
沒有回應,她睡著了,聽不到。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是姐打來的,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她說阿澈你快回來,爺爺暈倒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守在她身邊等她醒過來,然後告訴她我放心不下,告訴她我想陪在她身邊。可是我不可以,現在爺爺比她更需要我。
我想我又一次選擇放棄了回到她身邊的機會。
她在半個月之後就出了院,我聯係了她的主治醫生,醫生說她恢複的很好,不需要太過擔心。我安下心來,開始著手全身心的照顧爺爺,爺爺這次病的不輕,在醫院住了快三個月才被允許出院,出院後,身體也不比從前了。
我已經長大,該學會承擔該承擔的責任。
我的音樂事業如日中天,檔期也排的越來越滿,我去了英國的一個小鎮拍新專輯的主打MV,在回國的機場有很多歌迷朋友來接機,我很感動,但沒想到這引發了騷亂,一個女孩子被撞倒在地,差點被踩傷。
我走過去,人群被分出一條道來,我蹲下身撿了她的手機遞給她,她抬起頭,微笑著對我說謝謝。
我看著她的臉,一瞬間全身僵硬起來。
阿晨不是說她兩個月之後才會回國嗎,可是為什麼這個時候,她會出現在這裏!
我呆呆的看著她,震驚的表情被寬大的墨鏡遮去大半,她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看著我,然後開口問我,我們認識嗎?
我們認識嗎?開什麼玩笑。
她傷到了腳,我把她送去了醫院。穿過人群的時候,我聽見有女孩在說,Sky對粉絲可真好啊,他果然是個值得喜歡的偶像。
我隻能苦笑。
我該怎麼說,說她不是我的粉絲,是我心心念念喜歡了七年的人,可是這個人現在問我,你是誰?
命運可真愛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