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寢室,沐暮看著那三隻想問又不敢問的隱忍目光,首先爆發了,“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三隻八卦女互相對視一眼,三姑娘首先開口,直擊關鍵,“木頭你是不是被甩了?”
有句話叫“槍打出頭鳥”,還有句話叫“笨鳥先飛”,其實據說這兩句話原本是一句話,笨鳥先飛出去,然後就被一槍打死了。
沐暮笑的陰測測,站起來就掐住三姑娘的脖子死命的搖,小四當場被嚇懵了,好在老大心裏承受能力強,趕緊就半拉半抱著把人弄開,避免了一場悲劇。
三姑娘順了半天氣兒才緩過來,指著沐暮顫巍巍,“木頭,你丫真想弄死我啊你。”
沐暮自知理虧,低頭認錯一副任打任罵逆來順受的小媳婦模樣。
“什麼?他落跑了!”聽完沐暮講了這幾天的事情,老大氣憤難平,“啪”的一巴掌順手就拍到坐在她旁邊的小四的後背,疼的小四倒吸一口冷氣。
“老大你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三姑娘開始煽風點火。
小四站起身撣了撣沒點灰塵的衣服,“啥都不說了,毛主席說了,實踐出真知。”然後就是一陣劈裏啪啦,什麼鞋子,毛巾,枕頭亂七八糟的全飛上了天。
沐暮在被拉入戰鬥的前一秒還在想,貌似實踐出真知這句話不是毛主席說的吧,還有,呃,你們不是在討論我的事情麼?
鬧騰了大半夜,小四和三姑娘總算是累的呼呼大睡了,沐暮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天花板,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睡不著就開始胡思亂想,沒辦法,隻好數羊。
一隻綿羊,兩隻綿羊,三隻綿羊。。。
一隻葉天澈,兩隻葉天澈,三隻葉天澈。。。
還是睡不著,看來今晚注定要失眠了。
睡在鄰鋪的老大突然坐了起來,“木頭,聊聊吧。”
沐暮輕輕嗯了一聲,一陣靜默,“他這樣,是不是算拒絕我了?”還是沐暮率先打破了沉默。
兩個人背靠著背坐著,老大想了一會,小心措著辭答道,“嗯,百分之八十吧。”
“不過畢竟他沒有親口說出拒絕你的話,所以還是有希望的。”她見沐暮不說話,還是小心安慰了一句,但依舊是很客觀理智的。
黑暗中,沐暮幽幽的歎了口氣。這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她根本一點把握都沒有,愛情不像考試,隻要好好準備好好努力就會有收獲,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原因,也沒有理由,因為它本身就是一件無厘頭的事情。
所以說這世界上,最不公平的,莫過於愛情了。
“木頭好像真的很喜歡他啊,”老大突然開口說道,“前些日子的時候,小四說從來沒見你那麼開心過,整個人都散發出冬日陽光的味道。”
沐暮的唇角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連她自己都沒察覺,輕輕開口,“是啊,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
話匣子就這麼打開了,沐暮給她講自己第一次遇見葉天澈的場景,說他鋼琴彈的很好很好,說他很挑食,說他在酒吧組樂隊打工,說他很孝順,說他最討厭番茄,說他為自己過生日買禮物。她喋喋不休的說了很多事情,老大也就這麼安靜聽著,一直快到淩晨,兩個女孩子才縮進被窩裏沉沉睡去。
接到葉天澈的電話是在一個星期後,那個時候沐暮正在上解剖課的理論課,手機震了起來,是未知號碼,她便放在一邊沒去管它。震了一陣,停下來了,可沒過一會又開始震了起來,而且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趨勢。
仿佛意識到什麼,她定了定心神,拿了手機微躬了身子低下頭接了,“是我。”葉天澈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沐暮不是不驚訝的,可還是控製著自己隻淡淡嗯了一聲。
葉天澈被她冷淡的語氣弄的有些不安,試探著開口,“那天在火車站,我手機掉下火車被碾壞了。”他覺得還是先解釋一下比較好。
這邊沐暮依舊隻是淡淡嗯了一句。
“我現在沒有辦法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複但我希望你能等我一年。”他鼓足了勇氣,一鼓作氣的把話一連氣的說出來。他想賭這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李醫生告訴過他,若是手術成功,一年之內他就可以回國。大學是個滋生愛情的聖地,他可不想到時候回國隻能遠遠看著別人牽著她的手。
那邊半天沒有聲音,他急了,強調,“木木,你等我一年,一年就好。”
那邊的她輕笑出聲,沒有一絲猶豫,“好。”我等你,不管多久。
他終於笑了,唇角彎出一個淺淺的幸福弧度,把手機遞給一旁的金發護士,“可以了,麻煩送我進手術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