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麻煩再來一杯檸檬水。”林希晨伸手製止了她,順便換掉了被她戳的慘不忍睹的檸檬水。

“阿木,你到底是怎麼了?”他撐著下巴,笑道,“我可是大忙人,每天約我的女生可是從男廁所排到了女廁所。”

沐暮卻笑不出來,平靜下來從背包裏拿出一塊手帕放在桌上。

“還玩神秘,”他半開玩笑的把折好的手帕展開,笑容在看到那顆黃色藥丸的同時凝固下來。

“我從他的維生素藥瓶裏拿了兩顆,一顆昨天被他丟了,還剩一顆。”沐暮兩隻手握著冰涼的檸檬水的杯子,液化的空氣順著杯子流進手心,涼的讓人覺得心都在慢慢變冷。“阿晨,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林希晨微咬著下唇,沐暮知道這是他緊張時的習慣動作,他端起杯子猛灌了幾口水,放下杯子卻是沉默良久。

“其實你已經知道答案了不是嗎?”他的聲音幹澀到不行,“我了解你的,你已經去過醫院問過醫生了是嗎?”

沐暮看著他,艱難的點了點頭。醫生告訴她,這是治療心髒病的藥,而且應該是比較嚴重的心髒病了,隨時有死去的可能。她當時一瞬間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差點摔倒在地,一個人渾渾噩噩的回到家就躺在床上,明明覺得累到極致卻睜著眼睛怎麼也睡不著。

“你何苦如此聰明,”他歎了口氣,“這樣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她把手放在胸口又拿開,反複了好幾次,鼓足了勇氣開口問,“他——真的有心髒病?”

這個問題像是有引力一般抽走了她身體全部的力氣,她整個人幾乎都靠在桌邊,憑著一點支撐坐穩。

她多希望他告訴她不是的,這隻是她想多了,或者這是他們兩合夥起來想捉弄她,可是所有的幻想卻在林希晨的猶豫和不安中一點點不受控製的從手心裏流失,任憑她怎麼拚命的去抓都再也抓不住。

林希晨沒有回答她,“我答應過阿澈不能說,我必須遵守我的承諾,如果你想知道什麼,何不親自去問他?”

“我是真的不敢啊,”她在日記裏寫道,“他不肯告訴我,說明不想讓我知道。雖然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可是萬一他知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根本無法預料他的反應,萬一他一個人不聲不響的走了,萬一他消失到某一個我找不到的角落裏去了,到時候我該怎麼辦?我是個膽小鬼,我不敢冒險,一點點都不敢,我寧願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這樣,至少在我想見他的時候就可以看到他,至少我知道他就在這裏。”

沐暮最近特別喜歡賴在葉天澈家,有時候幾乎一整天都不肯回家。葉天澈雖然覺得有些不尋常,可是也樂得每天能吃到好吃的飯菜,也就隨她去了。

她也不吵他,無聊的時候就一個人窩在沙發裏看電視,今天播的是《羅密歐與朱麗葉》,很經典的片子,雖然有些年代了但沐暮還是看的津津有味,正看到快結尾時最經典的台詞片段時電視機卻啪的一聲黑屏了,然後整個房子裏的燈都滅了,看樣子是停電了,“唉——,”她頗覺可惜,“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停電。”

“O,mylove!mywife!Deaththathathsuckedthehoneyofthybreath,hathhadnopoweryetuponthybeauty.Thouartnotconquered.Beauty‘sensignyetiscrimsoninthylipsandinthycheeks.Anddeath‘spaleflagisnotadvancedthere.herewillIsetupmyeverlastingrest.Andshaketheyokeofinauspiciousstarsfromthisworld-weariedflesh.Eyes,lookyourlast!Arms,takeyourlastembrace!And,lips,Oyou,thedoorsofbreath,sealwitharighteouskiss,adatelessbargaintoengrossingdeath."他不知何時站到她的身邊,把羅密歐最後的台詞一字不漏的背了出來,甚至於表情和語氣都模仿的惟妙惟肖,把沐暮唬的一愣一愣的。

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悲劇,在現實是否也注定會重演。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發生了些亂七八糟的事,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