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沐暮可能就是楚音?!”林希晨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丁楚一抱頭,顛顛倒倒的把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他現在也是一片混亂。
“說到這個,”林希晨突然想起什麼,皺眉道,“沐暮好像也對海鮮過敏,和你一樣。”
丁楚一的過敏是遺傳了媽媽的,和自己一樣,小音也從小對海鮮過敏。她的血型和自己一樣是稀有的RH型,她的肩膀上有胎記,她對海鮮過敏,種種的跡象都表明她很可能就是楚音。
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蘇阿姨在另一邊隻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媽,你過來好不好,不然我真的會瘋掉的,她是楚音,沐暮就是楚音——”
電話突然斷了線,蘇阿姨手裏的手機從手裏滑落,砸在地板上,手機碎裂的聲音讓正在進行的會議戛然而止,這個高高在上的董事長,甩了高跟鞋完全不顧形象的跑了出去。
沐暮醒過來的時候,床邊圍著很多人,她掃了一眼周圍,唯獨少了葉天澈,她垂下眼瞼,有些失望。她記得的,那個少年在她耳邊說過的話,他用幾乎顫抖著的聲音叫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叫她的名字,他把她抱在懷裏,很緊很緊的抱著,好像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就會消失一樣,再後來,她知道他哭了,因為他的眼淚就滴在她的臉上,冰冰涼涼的,他竟然哭了,這個驕傲到骨子裏的男孩,在那一刻竟然軟弱的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隻能用最原始的本能來發泄自己的情感,原本那樣真實的體溫和觸感,這一刻想起來卻是那麼的不真實。
蘇阿姨看著她,眼淚止也止不住,抱著她一直不停的喊小音小音。沐暮不明所以,以為她是情緒太激動才弄錯,於是輕拍著蘇阿姨的肩安慰她平靜下來。
“我的女兒,我的女兒,”蘇阿姨摸著沐暮的頭發,抱著她不肯鬆手,“我終於找到我的女兒了,小音,小音你終於回來了。我現在才明白,你爸爸臨終前那句“你是我們的女兒”真正的意義,我真傻,太傻了,竟然誤會了這麼久。”
沐暮這才察覺不對勁,眼睛望向林希晨試圖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阿暮,原來你就是小音,蘇阿姨的親生女兒。”林希晨笑,很滿意事情會有這樣的轉機,見沐暮一副不相信的模樣,他補充說,“剛剛蘇阿姨已經拜托醫生做了DNA檢測,證明是你們確實就是親生母女。”
女孩完全呆了,微張大著嘴,兩隻眼睛瞪的圓圓的,似乎想盡力從他們的表情找到些什麼,可是每個人都隻是微笑,似乎所有人都認為這樣是最好的,原本是私生女的沐暮,現在搖身一變成了丁家失散多年的正牌千金,從孤零零的一個人,突然有了媽媽和哥哥,有了家,這幾率,簡直跟天上掉餡餅正好砸中了自己一樣,而且還是個金餡餅。
可是,為什麼沒有人想過,金餡餅掉下來,由於太大的速度一下子得不到緩衝,更有可能把人給砸死。
她好不容易把亂七八糟的這些事情整理起來,真相昭然若揭,當初把四歲多的小楚音帶走的,就是沐暮叫了十幾年的媽媽,難怪她那麼的討厭自己,難怪她從來不說自己的父親在哪兒,這樣一來,好像這一切都有了解釋。可是,“不是的,不是的。。。”她搖著頭一直低喃著,隻是縮了縮身子,滿眼的無所適從。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之一,就是人有自己的信仰,當信仰突然被顛倒,當你所相信的一切都變成了假象,腦子裏沒有其他的念頭,隻會覺得害怕。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安靜的想一想。就好像一個人一直拚命的在往前走,可是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訴你,你走的這條路不是你的,你把一切都弄錯了,然後你隻能就此停下,不知該往哪兒走。
手突然被握住,沐暮低頭,看到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像是抓住了依靠,她的眼睛在一瞬間亮了起來,輕輕掙脫蘇阿姨的懷抱,整個人下意識的往手的主人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