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快樂,希望有個人好好的照顧一輩子,疼你一輩子,即使那個人不是我。
生命如此脆弱,以至於我們往往還來不及準備,它已經消失了。
血液通過那根纖細透明的管子,一點一點的流進她的身體,溫熱的血讓她幾近冰涼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生命的跡象開始出現。
手術室裏的醫生們都捏了把汗,總算是趕上了。
丁楚一就躺在離沐暮不足兩米的病床上,因為時間的原因,隻能采取直接的輸血,所以他被帶進了手術室。他側過頭,看著女孩蒼白的麵容,心底原本固如城牆的抗拒與厭惡一寸一寸的瓦解,思緒一片混亂,麵對她,他已經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什麼,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不希望她死,她絕對不可以死。
“不能再輸血了,否則他會有危險的。”手術室裏,負責照顧丁楚一的護士提醒道,
這讓醫生犯了難,如果能在多輸點血,這個女孩活下來的希望就會大不少,可是,那個男孩的生命會有危險,正左右為難時,丁楚一伸手,抓住離自己最近的那個醫生的手臂,堅持的眼神讓人心疼,“請你,一定要救她。”
他的聲音變的有些虛弱,但眼神依舊執著,甚至是固執的。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自己意識開始渙散,他轉過頭,沐暮,你不可以死,一定要活下來,他移開眼睛,視野無意掃過女孩的肩膀,卻意外的發現她的肩胛骨邊有一個翅膀形的印記。
然後,整個人陷入了無聲的黑暗,他暈了過去。
他做夢了,又回到小時候,夢到小音穿著蓬蓬裙坐在秋千上對著他甜甜的笑,不管去哪裏,她都要粘在他身後,不停的叫哥哥哥哥,她總會把好吃的留給他,最聽他的話,在幼兒園裏受委屈的時候總會找他替自己出頭,堅定的認為哥哥是最厲害。
可是她最相信的哥哥,最後還是沒能保護好她。
丁楚一的情況不算嚴重,隻是暈了一個多小時就醒過來了,病房裏靜悄悄的,他撐起身體想下床,隻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差點沒摔下床。
“你醒了!”林荔兒端著一杯水走進來,見他要下床急忙上前扶住他,“你別亂動,醫生說你輸了太多血,要好好休息。”
“他們兩個怎麼樣?”他定了定神,很著急的語氣。
林荔兒拿了個枕頭塞在他背後扶他躺下,“放心,兩個人都沒事了。隻是苦了我哥,現在還被葉爺爺訓呢。”
丁楚一這才放下心來,接過林荔兒手裏的杯子,笑道,“阿晨是挺倒黴的,遇上我們這麼一群人。”
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想起暈倒前最後看到的那個翅膀形的印記,很眼熟的感覺,似乎在哪裏見過。
手指無意識的觸碰到自己有些酸痛的肩,他跳下床,連鞋都來不及穿就往外奔去,那個印記,如果沒看錯,和小音還有自己肩膀上的是一模一樣的,可是,會有這麼巧嗎,她到底是誰,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會這樣?!
小時候,爸爸的一個朋友的孩子無故失蹤,後來就再也沒回來,小音聽說了這件事後,哭著問他,“哥哥,要是有一天我也不見了怎麼辦?”
丁楚一伸手認真的幫妹妹擦了眼淚,挺起胸脯自信無比的說,“就算那樣我也一定能找到你,”他說著把衣服撩開,露出肩胛骨上的那個翅膀形的印記,“這是媽媽留在我們身上的記號,所以就算你長大了,我也一定能認出你。”
他站在床前,看著她安靜的躺在床上,有心跳,有呼吸,她還活著,她沒事。
他屏住了呼吸,慢慢伸出手,輕輕拉開她的衣服,翅膀形的印記一點點露出來,過度的震驚讓他幾乎站立不穩,剛巧看見這一幕的林希晨衝進房間把他扶住,少年睜大了眼睛,一張臉上滿是不可置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