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飛來眼光,都落在陳光年身上,不知道圖的什麼心思。隻有陳光年自己知道,這一刻,已經讓他陷入了萬難境地。所以,他也隻能低著頭,說道:“弟子願聽師尊的。”
短短的一句話,確實讓嚴鬆的眼睛一亮,似滿意,似猶豫,其意味,諸位長老看在眼裏,都有各自的心思。
此時的嚴思岩表情極為難看,他若是真要動手,殺了陳光年,隻怕會讓嚴家在熊城裏蒙羞。畢竟,身為正道,他一身正氣凜然,也沒有做過太多破格的事情,而且此時陳光年又受到嚴鬆的庇護,怎叫他咽得下這口氣?
“師兄,你怎麼能如此偏袒。那藥穀,好歹也算是我思岩的領地,此寶在我領地上出現,自然便應當屬於我。”
嚴鬆道:“此事容後再說罷,我知道你不服,但事已至此,法寶又已認主,諸位長老,多說無益,還望海涵!”
這就相當下了逐客令,諸位在座都唏噓不已,更有長老,一怒之下,跨步上前,大聲說道:“我不服,他一個外姓弟子,怎配擁有我嚴家的至寶?況且此寶不俗,定是不與世出!”
嚴鬆看了他,說道:“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麼辦法?此寶已認主,你就是拿了去,也隻是一個凡物,凡物發揮不出任何作用,還不如不用。”
“你……”那長老支支吾吾,顯然是答不上話了,自認倒黴的退了回去,這時,其餘的長老也都沉默了下去,仿佛也無話可說了。
正是在這個時候,嚴鬆似輕笑了一聲,然後看了陳光年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既然我也是嚴家人,自然也是偏袒嚴家,而光年,為師也不想害你,隻想問你,你以後願不願意為我嚴家盡心盡力,死而後已?”
陳光年趕忙撲下身子,將頭碰得響當當的,才說道:“請師尊饒命,弟子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好!”嚴鬆精光一閃,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袖子一揮,頓時一股黑氣鑽入了陳光年體內。
陳光年伏跪在地上,突然渾身顫抖起來,在他的心髒,那赤明的太陽,此時竟然是被一團黑氣團團包圍住。撥開黑霧,呈現在眼中的是縱橫交錯的鎖鏈,似冰冷寒澆的玄鐵,閃著幽光,更似有隱藏的神秘力量在蠢蠢的搏動,似將周圍封印了起來。而封印之處,便是他的心髒。
在心髒的上空,盤旋著一團黑氣,宛若黑氣的源頭,其黑氣更甚,甚至於有一股強大無比的煞氣。似在這煞氣中,隱藏著一個可怕的東西,隻要“他”念頭一動,煞氣就會立即化作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入他心髒。
這突發的一切,讓陳光年既感到震驚,又感到茫然。
他呆然的望著師尊,隻見嚴鬆的天靈蓋上亮起一雙紅色的眼睛,似有似無,而在他的心髒之中,在那團煞氣中,也同時亮起一雙紅色的眼睛,似一隻幽目,擁有摧毀這片宇宙的威能,睥睨般的注視著他,而這隻紅色眼睛,赫然便散發出獨屬於嚴鬆的氣息。
仿佛隻是在他心髒中短暫逗留,片刻之後,嚴鬆額頭上的紅色眼睛已經消失了,而他心髒也停止了悸動。仿佛之前預知到了極大的危險,噗通噗通的亂跳起來。
諸位長老,就連嚴思岩也是極為震驚,半響,嘴裏才喃喃說道:“這是靈魂禁製,沒想到嚴鬆竟然會在這小子體內留了他的靈魂禁製,事已至此,我也不說什麼了……”他心知靈魂禁製的厲害。往後,不管何時,隻要嚴鬆輕輕動一個念頭,那陳光年就難逃死亡的命運。能夠施動靈魂禁製,足以說明嚴鬆已經重視了此事。
嚴鬆看了看驚慌失措的陳光年,說道:“徒兒毋須擔心,此道禁製,隻是為師為了保險,設在你身上的,可保你此次無礙,相當於救你一命。”
陳光年不敢起身,伏在地上瑟瑟發抖起來。就是他,也沒有見過靈魂禁製,但剛才發生的事情,卻是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再一次看向嚴鬆時,有一種望見天神的感受,仿佛隻要嚴鬆一發怒,他就立即死於非命一樣。
嚴鬆頓了頓,才大聲說道:“這樣,諸位師弟長老族人,都沒有意見了吧?”
依然是沉默,但此時顯然已經炸開了鍋。大家議論紛紛,對嚴鬆此番的行為頗為不解,也有一些長老或族人,心有不滿,但也知道自己已經說不話來了。
陳光年被下了靈魂禁製,就相當於生死已經掌控在嚴鬆手中。往後隻要他們抓到一些把柄,扇點風點下火,還是不怕弄不死他,當即心思狠辣的笑了起來。
籍以這道禁製,長老也沒有什麼話要說,會議很快就解散了。
陳光年卻是愣在原地,宛如一道晴天霹靂,打在了他的身上。體內的靈魂禁製,實質的存在著,仿佛他的心髒處多了一層薄膜。如果僅僅是一道薄膜,道也不算什麼,可是,這卻是一道足以影響他生死的薄膜。
他茫然,他失望,他憤怒,甚至,有憎恨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