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關於辛亥革命(2 / 3)

長期以來,清政府以“天朝大國”自居,許多國人盲目自大、安於現狀。即便鴉片戰爭後,中國已開始淪為半殖民地,但一般人的認識還是不足,危機意識仍不強。1894年甲午戰爭前夜,鄭觀應在其名著《盛世危言》中看到“時勢又變,屏藩盡撤,強鄰日逼”的嚴重局麵,覺得需要危言聳聽地提出一係列改革主張,但是在書名中一定要加上“盛世”兩字,不敢說已是“衰世”,不然受到的壓力就太大了。1894年,孫中山成立了興中會,第一次提出了“振興中華”的口號。第二年,改良派的嚴複寫了一篇《救亡決論》,最先喊出了“救亡”的口號。陳天華在《警世鍾》中說:“要革命的,這時可以革了,過了這時沒有命了” ,反映出當時中國人那種焦慮和急迫的心情。

我們再來看看清政府的腐朽統治。八國聯軍入侵中國後,流亡西安的清政府發出一道上諭,宣稱“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可見,此時的清政府已儼然成為一個“洋人的朝廷”。清政府還是一個極端專製的政府。在民怨沸騰、革命高潮日益逼近之際,清政府於1908年頒布的《欽定憲法大綱》的第一條就是:“大清皇帝統治大清帝國,萬世一係,永永尊戴。”它還規定國家頒布法律、召開議會、調集軍隊、對外宣戰、簽訂條約等權力都集中在君主手中,特別強調“宣戰、講和、訂立條約及派遣使臣與認受使臣之權。國交之事,由君上親裁,不付議院議決”。可見,即使已到了窮途末路,清政府依然堅持那種極端專製的製度。由於生產力發展滯後,清政府財政收入一直增長緩慢。甲午戰爭前清政府每年的財政收入大體在白銀八千萬兩左右。而甲午戰爭失敗後向日本的賠款就達兩億三千萬兩白銀,加上分期繳付所需利息,相當於三年的全部財政收入。《辛醜條約》按照人均一兩白銀的標準,規

定中國向各國賠款四億五千萬兩。這些錢從哪裏來?一方麵,清政府大量舉借外債,這大大加深了對列強的依賴;另一方麵,隻能加重稅收、加緊搜刮國民。至宣統年間,國家的財政收支居然提高了好幾倍,收入達到近三億兩白銀。當然,這不是生產發展而隻能是加緊剝削的結果。

如何改變這樣的危局?中國的出路在何方?太平天國運動、義和團運動、維新變法等許多嚐試最終都以失敗告終。此時,以孫中山為代表的資產階級革命派登上了曆史舞台。他不僅首先提出了“振興中華”的口號,而且組建成立了同盟會,提出了“民族、民權、民生”三大主義。也就是要實現民族獨立、民主政治、民生幸福,並且要通過革命的手段來實現。這在當時是最進步的思想,反映了時代的要求和人民的願望。所以,毛澤東同誌也說過:“中國反帝反封建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正規地說起來,是從孫中山先生開始的。。”現在看來,盡管孫中山的思想中有著空想的成分,並沒有找到實現這些目標的具體道路,也沒有像中國共產黨那樣提出實現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的遠大理想,但這些目標的提出畢竟激勵了不止一代的中國人為之奮鬥。辛亥革命沒有完成這個任務,但它的曆史功績是不可磨滅的。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們一直把自己看做是孫中山先生開創的革命事業的繼承者。

(二)辛亥革命推翻了統治中國幾千年的君主專製製度

中國在君主專製政體統治下經曆過幾千年的漫長歲月。這是一個沉重得可怕的因襲重擔。多少年來,人們從幼年起,頭腦中就不斷被灌輸“三綱五常”這一套封建倫理觀念,把它看成萬古不變的天經地義。“國不可一日無君”。中國君主專製製度的經濟基礎是封建土地製度,而君主專製製度反過來又從政治上保障維護了封建土地製度。君主仿佛代表天意,站在封建等級製度的頂巔。《紅樓夢》裏的王熙鳳有一句名言:“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可見在那個時候,誰要是想“把皇帝拉下馬”,就得要有“舍得一身剮”的勇氣,一般人是連想都不敢想的。而辛亥革命砍掉了皇帝這個封建社會的“頭”,整個舊秩序就全亂了套。從此以後,從北洋軍閥到蔣介石南京政府,像走馬燈那樣一個接一個登場,舊社會勢力卻再也建立不起一個統一的比較穩定的政治秩序來。這樣的狀況和辛亥革命以前顯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