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孟浩史進喜相見,金老翠蓮訴苦怨(2 / 2)

眾人見是魯提轄,一開都走了。

李忠見魯達凶猛,敢怒而不敢言,隻得陪笑道:“好急性的人!”

當下收拾了行頭藥囊,寄頓了槍棒。

三個人轉彎抹角,來到州橋之下一個潘家有名的酒店,門前挑出望竿,掛著酒旗,漾在空史飄蕩。

魯達進門便大叫:“孟賢弟!你看誰來了!”

孟浩走了出來:“大哥!”這時,孟浩看見了旁邊的史進與李忠。大喜道:“大郎!你怎麼來了!”史進看見孟浩,也是大喜過望,忙拜道:“哥哥!那日少華山一別,弟弟甚是想念!”孟浩扶起史進,道:“為兄也是呀!”

魯達道:“別婆婆媽媽的了,來邊吃酒邊談!”

提轄坐了主位,李忠對席,孟浩次席,史進下首坐了。

酒保唱了喏,認的是魯提轄便道:“提轄官人,打多少酒?”

魯達道:“先打四角酒來。”

一麵鋪下菜蔬果品按酒,又問道:“官人,吃甚下飯?”

魯達道:“問甚麼!但有,隻顧賣來,一發算錢還你!這廝!隻顧來聒噪!”酒保下去,隨即燙酒上來;但是下口肉食,隻顧將來擺一桌子。

三個酒至數杯,席間史進向孟浩介紹了李忠,孟浩與史進又互相道了些事。正說較量些槍法,說得入港,隻聽得隔壁閣子有人哽哽咽咽啼哭。

魯達焦躁,便把碟兒盞兒都丟在樓板上。

酒保聽得,慌忙上來看時,見魯提轄氣憤地。

酒保抄手道:“官人,要甚東西,分付賣來。”

魯達道:“酒家要甚麼!你也須認得酒家!卻恁地教甚麼人在間壁吱吱的哭,攪俺弟兄們吃酒?酒家須不曾少了你酒錢!”

酒保道:“官人息怒。小人怎敢教人啼哭打攪官人吃酒?這個哭的是綽酒座兒唱的父女兩人,不知官人們在此吃酒,一時間自苦了啼哭。”

魯提轄道:“可是作怪!你與我喚得他來。”

酒保去叫。

不多時,隻見兩個到來∶前麵一個十八九歲的婦人,背後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兒,手裏拿串拍板,都來到麵前。

看那婦人,雖無十分的容貌,也有些動人的顏色,拭著淚眼,向前來,深深的道了三個萬福。

那老兒也都相見了。

魯達問道:“你兩個是那裏人家?為甚麼啼哭?”

那婦人便道:“官人不知,容奴告稟∶奴家是東京人氏,因同父母來渭州投奔親眷,不想搬移南京去了。母親在客店裏染病身故。父女二人流落在此生受。此間有個財主,叫做“鎮關西”鄭大官人,因見奴家,便使強媒硬保,要奴作妾。誰想寫了三千貫文書,虛錢實契,要了奴家身體。未及三個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將奴趕打出來,不容完聚,著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錢三千貫。父親懦弱,和他爭不得。他又有錢有勢。當初不曾得他一文,如今那討錢來還他?沒計奈何,父親自小教得家些小曲兒,來這裏酒樓上趕座子,每日但得些錢來,將大半還他,留些少父女們盤纏。這兩日,酒客稀少,違了他錢限,怕他來討時,受他差恥。父女們想起這苦楚zA無處告訴,因此啼哭。不想誤犯了官,望乞恕罪,高抬貴手!”魯提轄又問道:“你姓甚麼?在那個客店裏歇?那個鎮關西鄭大官人在那裏住?”

老兒答道:“老漢姓金,排行第二。孩兒小字翠蓮。鄭大官人便是此間狀元橋下賣肉的鄭屠,綽號鎮關西。老漢父女兩個隻在前麵東門裏魯家客店安下。”

魯達聽了道:“呸!俺隻道那個鄭大官人,卻原來是殺豬的鄭屠!這個醃潑才,投托著俺小種經略相公門下做個肉鋪戶,卻原來這等欺負人!”

必頭看著李忠,史進,道:“你兩個且在這裏,等酒家去打死了那廝便來!”史進,李忠,抱住勸道:“哥哥息怒,明日卻理會。”

兩個三回五次勸得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