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駱馥軒的一聲令下之後,秦無憂卻突然從車上站起,順手從長樂頭上拔下一根鋒利的簪子,堅硬的簪尖抵在自己脖子上,朝駱馥軒叫道:“駱馥軒,有種你叫人來抓!我告訴你,我或許不會傷害長樂,但是我會傷害我自己,如果你的人來抓,我寧願死也不會和你回去!如果你想見到我的屍體,你盡管叫來人抓!”
兵士們看著她的舉有點發傻,還有這樣威脅人的,明知道兩方仇敵,竟然還用自己的性命威脅別人,這樣真的有用?
不過雖然他們這樣想,卻還是把腳步停下,等著駱馥軒的反應。
駱馥軒氣得直咬唇,也在想秦無憂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她以為是自己什麼人,竟然用性命來威脅自己,好像自己真會在乎似的。
可是看著那簪尖他想了又想,卻還是忍不下心命人強行向前衝。
這時被識破的長樂也從程彥手中接過匕首,橫在自己脖子上叫道:“駱馥軒!我告訴你,這一次我是說真的,如果你叫人來追,我真的會自殺!你可以不在乎我的性命,這是我在你與情理之間作出的選擇,你隻要知道,如果你這樣做了,我到地府也不會再認你這個弟弟就夠了!”
程彥堅持了半天,現在自己沒有力氣,再次癱坐下去,卻朝駱馥軒和許雲暮說道:“我知道你們最想抓的是我,我告訴你們,我是不會再讓你們活著抓回去的!隻要你們來抓,抓到的肯定是三具屍體!”
許雲暮恨得咬牙切齒,他可不在乎什麼屍體不屍體,他要的是堅決不能讓程彥活著離開。
駱馥軒看著車上的三個人,一個已經半死,兩個都在死亡的邊緣,秦無憂性子剛烈,怎麼說就會怎麼做,長樂更不用說,之前已經跳過一次城,這條命都是撿回來的,死過第一次,她不會在乎再死第二次。
他坐在馬上想了又想,這三個人裏,他沒想讓哪一個死,如果他們在這個時候死了,自己這一輩子能心安麼?
想來想去,他慢慢抬起來,無力地說道:“放他們走吧。”
地上的許燦麵色一喜,可是許雲暮卻是一驚,阻攔道:“皇上不可!如果讓他們逃了,我們豈不失去製衡秦家的重要把柄!”
駱馥軒垂頭不語,半天之後還是說道:“放了吧,朕不能讓天下人說朕不仁不義。”
完後調轉馬頭向回就走。
兵士們聽到命令也紛紛向後退去。
無憂見狀連忙打馬向前飛奔,生怕駱馥軒再反悔。
看著她們越逃越遠,許雲暮極度不甘,眼中陰森的光芒閃了又閃,咬著牙說道:“放箭,把他們都給我射死!”
跪在他馬前的許燦一個哆嗦,他周圍的兵士和將領也是一驚,一名將領說道:“丞相大人,長公主可在那車上!她、她……”
他本想說,她既是你兒媳又是皇上的姐姐,你不管她生死了?
可是話到嘴邊知道說不得,便又咽回去了。
許雲暮一心想殺死程彥,也從沒在乎過長樂的死活,板著臉說道:“她都已經拋許家、棄皇上而去了,就與我們再沒關係,皇上已經對她失望透頂,隻是礙於情麵實在無法下這個決斷,難道你們沒看出來麼,皇上抹不開,我們便替他分憂好了,射!主要射程彥,其他兩個聽天由命,出了事本相擔著!”
軍營中誰都知道,這位丞相大人說話的分量不比皇上輕,既然他要射,那就隻能射了,於是士兵人紛紛張弓搭箭,向著前麵奔跑的馬車就射。
跪在地上的許燦大驚失色,叫道:“不、不要!爹你不要啊,孩兒求您了!”
許雲暮已經急紅了眼,哪裏還管兒子的呼叫,揮手大叫道:“射,給我射死他們……”
此時無憂、長樂和程彥三人的馬車還沒跑出弓箭的射程,雖然士兵人大多放水,不敢真往車上射,還是有有零星的落過來。
一支箭矢噗地一聲釘在無憂肩頭,無憂身體顫,“啊”地一聲痛叫傳出老遠。
程彥咬牙再次從車上爬起,張開雙臂把無憂和長樂擋身前,想著自己已經老子,又弄成這副樣子,活著死了沒區別,護住兩個孩子好好的吧。
無憂的叫聲被前麵的許燦聽到,他心裏重重一顫,無憂和長樂的聲音比較像,僅憑一道叫聲無法分辨出究竟是誰。
他生怕是長樂中箭了,更怕這一箭出現恐怖的結果。心急之下,他猛地從地上站起,轉身飛快地跑向箭雨所指的方向,張開雙臂麵朝軍營呼喊:“別射了,父親我求您別射了,要射就射死我吧……”
雖然長樂在車上士兵們敢開弓,那也是因為許雲暮的命令,現在許燦攔在前方,這些兵士再也不敢射了,即便這父子再是意見不合,可那還是父子,真把許燦射死射傷,射箭的人就等著被大卸八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