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暮被兒子的舉動氣得直哆嗦,顫抖著手指向許燦,叫道:“逆子、你這逆子,你是想氣死我!”
許燦噗通一聲又跪在地上,淚流滿麵朝許雲暮哭著喊道:“父親,求你了,你要我的命都行,求你不要射長樂,她是孩兒的妻子,無論做什麼都,孩兒寧可自己死,也不要她有事,求您了,要死您讓孩兒死吧,讓所有的箭都朝我射……”
許雲暮腦袋一陣陣眩暈,不明白自己怎麼生了這麼個兒子,許家人代代精明,偏偏自己的兒子是個癡情種,為了一個女人連生死都不顧!
這一刻他甚至懷疑,這兒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種?
可是看著前方長得與自己年輕時十分神似的許燦,他又生不出這種想法,坐在馬上哆嗦了半天,再向遠看時,那輛載著他最恨之人的車輛已經跑進夜幕中。
他轉回目光再次看向許燦,失望到了極點地說道:“許燦,你不是我兒子、你不是我許雲暮的兒子啊!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去為你的女人拚死拚活吧,我許雲暮沒有你這兒子啊,沒有!!!”
說完打馬轉身向營裏走去。
進到營門之後吩咐道:“把營門給我守死,如果那孽障敢進,直接把他打死!還有巡邏的士兵,把整個營地都給我看好了,從今以後再不準許燦踏入一步,他與我許雲暮再無關係!”
說完之後打馬向前小跑而去,看也不看許燦一眼。
跪在地上的許燦聽到父親的話泣不成聲,隻是在那裏喃喃地叫道:“爹、爹……”
可是這聲音卻不足以讓許雲暮聽到,想必許雲暮即便聽到也不會給予一絲回應。
之前許燦叫的得聲音極大,前麵車上的長樂聽到也失聲痛哭,一邊口哭泣一邊呢喃道:“許燦,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我不是存心想這樣……如果有來生,我們再做作一對平平靜靜的夫妻……”
許燦攔停了箭雨,也再沒兵馬追過來,程彥雖然抱定必死之心為兩個女孩子擋牆箭,不過卻沒再受傷,隻有無憂肩上插著一隻羽箭,程彥和長樂怕她痛,沒敢硬給她拔箭,隻把箭柄折斷。
就這樣她們的車子一路平安地來到津城城門前。
雖然此時已經天明,可是三人一路顛簸弄得極其狼狽,城上的軍兵根本看不出城下是什麼人,隻看出是兩女一男,於是伸頭向下問道:“城下是什麼人,城門已經不開了,閑雜人等不得入城!”
無憂忍痛抬頭向上喊道:“我是秦無憂,你快去稟報我父王和母妃,我回來了,還帶回了舅公和長樂!”
城上的守將聽完嚇了一跳,看著下方仔細辨認,這才發現,原來真是郡主秦無憂回來了,連忙跑下城去,一麵派人去向展紅菱稟報,一麵親自開城門迎接。
津城衙門裏的展紅菱擔心無憂擔心得都快瘋了,雖然自從派過信使之後知道駱馥軒更不會輕易傷害她,可是一個女孩子身陷敵營,當娘的說不擔心簡直是笑話。
偏偏秦昭還在一個勁地詢問,無憂是不是病得很嚴重,怎麼好幾天都不好。
展紅菱無奈隻能讓所有人都陪著自己撒謊,甚至莫青雨都要每天給秦昭介紹無憂的“病情”。
現在聽到無憂回來,還帶回長樂和舅舅,展紅菱簡直不敢相信,眼睛瞪得老大,那裏呆了半天,然後話也不說一句使奔出門外。
這次稟報的是好消息,所以報信的人沒有背著秦昭,看著展紅菱風一樣奔出去,秦昭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無憂不是病了,而是不在城中,他連忙叫住送信的人,問道:“怎麼回事,無憂郡主到底出什麼事了?”
那人滿臉喜氣地說道:“無憂郡主之前自己跑到敵營裏去了,被對方抓到用來威脅我們,王妃和幾位將軍一直在想辦法解救,可是沒想到無憂郡主自己逃回來了,還帶回長樂郡主和程彥程大人!”
秦昭聽得腦袋嗡嗡直響,哪怕知道無憂被抓過的同時也知道她平安回來,可他還是又急又痛,這麼大一件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受傷不能動,竟然已經成為拖累了,什麼事都不讓自己知道……
再說展紅菱,到衙門外抓了匹馬心急火燎地奔向城門,在半路上就遇到無憂、長樂還有程彥三人。
三人已經換了舒適的馬車,隻是無憂肩頭上的箭還沒拔,等著到衙門裏讓莫青雨一起處置。
在看到眾人簇擁下的兩個女兒和舅舅的時候,她便下意識地勒住馬,翻身下來,怔怔地走向三人的馬車。
她來到近前時無憂和長樂已經下來。
展紅菱眼中含著淚把把長樂抱在懷坦裏,傷心地說道:“你這孩子,你怎麼能這麼傻,怎麼能跳城啊!你是不是怪娘?是不是怪娘逼你?”
長樂也緊緊摟著展紅菱,回到母親熟悉的懷抱,她溫暖又愧疚,搖頭說道:“沒有,長樂從來沒怪過娘,長樂是覺得對不起娘,長樂一直擔心娘不原諒長樂,我不想爹娘不認我,更不想爹娘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