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酒夫妻(2 / 3)

水生一想,母親或許是有些水土不服。既然胃口不開,請個郎中看看就是了。於是,他請了白州城裏有名的郎中給母親看病。郎中開了一些開胃藥,楊氏喝下去,卻未見有什麼起色。

水生又另請了郎中,又是開了開胃藥,可仍然沒有什麼效果。

一天,水生又特意請來一位郎中,然後抓來藥,親自熬好。這服藥需要一杯高度白酒作藥引,水生差人打來半斤“天仙河大曲”,和湯藥一起給母親端去。

楊氏一看,麵露苦色,連連搖頭:“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酒,一聞頭就暈,更別說喝了,你卻居然要我喝,我被這鬼東西害了二十多年了!”

水生賠著笑勸道:“娘,這是治病呀。您就皺皺眉頭,喝了吧!”

楊氏架不住兒子左勸右勸,隻得端起酒杯,皺著眉頭啜了一小口。酒一入口,馬上激烈地咳嗽起來。磨磨蹭蹭喝了半個時辰,這才把一杯酒喝完。水生待母親咳嗽停了,趁機把湯藥送到嘴邊,讓母親喝了。

沒想到,這一杯酒讓楊氏酩酊大醉,昏昏沉沉睡了一個下午。水生又是心疼,又是心焦,一直守在母親床前。

待母親醒來時,水生一看,母親看起來一改往日的病容,臉色紅潤,眼睛也有了光澤。水生十分高興,說再喝兩服藥,母親肯定能胃口大開,吃什麼什麼香。

楊氏一個勁兒搖頭:“我情願不吃不喝,也不願受這種罪,喝這杯酒了。”

水生深感為難,隻好跑去向郎中求救。郎中說也無妨,讓他在湯藥快要煎好的時候,把酒倒進去混煮一會兒,這樣,藥的苦味蓋住了酒味,楊氏就喝不出來了。

第二服藥,水生照著郎中教的法子,把酒混在湯藥裏。楊氏果然不知道,見不用喝酒,接過就喝了下去,也沒喝出藥裏摻了酒。

水生一連讓母親喝了幾服藥,楊氏漸漸恢複了往日的精神勁頭,說話響亮,走路有力,手腳也不再發抖,利索多了。可每天吃飯,楊氏仍然是吃不多,也沒有什麼食欲,隨隨便便吃一點兒就放下筷子。

一天,水生忙完生意,去看母親。楊氏悶悶地坐在房內,臉上很不得勁的樣子,兩隻手在莫名其妙地發抖,見了他,就喊道:“不知怎麼的,我這心忽然一下就覺得慌慌的,沒個著落,總好像有什麼事沒做。你上次煎的湯藥呢?快去給我抓一服來!”

水生一怔,也不多問,趕快去叫人抓來藥,像上次那樣熬好送去。楊氏在房內坐臥不安,見了湯藥,眼睛卻是一亮,搶上去端起來,也不怕湯藥滾燙,咕嘟咕嘟就喝了下去。

完了,楊氏長籲一口氣,手在胸口摸了幾下,歎息道:“哎呀,這顆心總算是定了。”

水生暗暗稀奇,心道:難道母親喝藥也喝上了癮嗎?

這之後,楊氏每天都要喝這服藥湯。一天不喝,就渾身不自在,兩手亂抖。有時候,甚至還要喝兩次,喝了藥,便精神煥發,有說有笑。水生知道,自己果然猜得沒錯,母親居然喝上癮了。他又是鬱悶又是好笑,這怎麼辦呢?雖然這湯藥無害,但終年累月地喝下去,誰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這天晚上,水生回到自己房中休息,想著母親的煩惱事,睡不著,便和夫人聊起來。談著談著,夫人突然靈機一動,輕拍雙手笑道:“我知道了!”

水生問她知道什麼,夫人不答,隻顧捂著肚子笑。水生抓住她雙手,問她到底知道什麼。夫人笑道:“你別管,明天我下廚房做菜,保管婆婆愛吃,而且,還能戒掉喝藥的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