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始終是大宗,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是這種狀況。
“既然是君臣,請問韓侯對周王室如何?”姬武並沒有韓取意料中的咄咄逼人,而是有一個問句,相比之前的問題,這個問題簡直不是問題,這在諸侯中有一條眾所周知的潛規則。
韓取絲毫不猶豫,開口就來:“尊王攘夷!”
說完才發覺有點不妥,這姬武是不是又要用這個事情來做什麼文章,尊王攘夷這回事,戳穿了就是大家一起限製周王室這個內部統領的發展,同時又限製異族向中原突進罷了。
但要是戳破了,所有諸侯臉上都不會好看!
想到這裏,韓取又稍稍安了心,這周王長子若真是想強盛周王室,那就不可能在此戳破這個謊言,那就還有得談……
姬武自然不會自找不痛快,他也沒有別的意思,真真正正就是要給韓取講道理罷了,要說他得到了什麼,似乎沒有。
若要深究,那他也僅僅知道了韓侯還是對周王室的權威還是有所顧忌的,但這就足夠了!
“既如此,你我也不必再拐彎抹角,長君子也是爽快人,”姬武笑了,先是恭維一句,後麵才接上自己的目的,話音也變得鏗鏘有力:“周王自然是無比寬容,但是,對於敢於侵犯王室尊嚴的諸侯,今後將不再容忍,哪怕強如魏國,我大周也絕不退讓!”
姬武一番話中夾雜著金戈鐵馬,左右無不為之振奮,就連跟著韓取一起的軍司馬,都激憤得想要撫掌,身份又不合適,隻能一手抓住身下氈墊,狠狠壓抑著胸中情緒。
韓取有些驚愕,眼中閃過激賞,姬武不過弱冠之齡,能有如此大的誌向,已經是分外神異,要是真給他機會,說不定周王室還真有垂死複生的可能,畢竟,即便是他,此時也不過是敗軍之將!
但是,激昂的宣告並沒有將他心中的理智打破,他依舊非常清醒,自然也不會忘了要潑涼水,畢竟,現實終究是現實:“殿下好氣壯,不過,這不再容忍,周王室有何底氣?”
姬武一笑,站起身來,走到韓取身邊,聲音沉冷,表情變得有些猙獰:“無非魚死網破,長君子可知,兔子再怎麼溫和,它也有脾氣,此時的周王室在諸侯包夾之下,或許連兔子都不如,但若是真被逼急了,沒人能討得了好!”
“此言何意?”
韓取還要裝傻,在他看來,此時姬武完全可以提條件了,韓侯確實不會再短時間內與周王朝有所牽扯,但若是能勘透姬武的底氣何在,也是件好事。
這麼一問很隨意,其中卻飽含著深意,若姬武真是這個年紀的年輕人,說不定還真會告訴他,但他偏偏不是!
“何意?”姬武話中帶了些別樣的意味,隻見他舉起矮幾上的爵杯,裏麵是清澈的新酒:“何意須得長君子去體會,姬武隻有一言相告,若是韓侯與我大周止戈數載,本君必然給韓國絕不少於奪民奪地的好處!”
“好,殿下之脾性,韓取多有領會,既然如此,還請殿下以姬取為吾之名,韓周同好!”韓取未得答案,也不以為意,再次舉起爵杯,與姬武飲盡杯中酒。
韓周盟約,終於有了個良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