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柯表示很驚奇。
韓取承認臣子身份的時候,他本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當韓取自稱姬姓後人,願意以臣子身份與周王朝訂立盟約的時候,他更是像是見證了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了,驚愕無比。
近一個月來,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了解姬武,顏姓是洛邑大宗,勢力比起西周公還要強一些,僅次於王室,所以他幼年時與姬武關係非常好,可謂是同出共入,親近無比。
可他就是沒弄明白姬武這些突然顯露出來的鋒芒究竟從何而來,以前的姬武,最喜歡的三件事,其一是馴養獵鷹走狗,第二是飲酒作樂,第三是好勇鬥狠,要想讓他動動腦子,比起讓他去死也難不了多少……
要說一個紈絝子弟突然醒悟,變成一個積極向上的普通人,那他顏柯還是可以理解,但要是一個往日的禍害變成了拯救天下的大英雄,那隻能恕他不敢輕易相信這種不著邊際的事情了。
還有,那孫子兵法可是孫武畢生心血之大成,一般人根本無緣得見,傳聞中隻獻與吳王一份,贈予鬼穀先生一份,就別無他傳,姬武卻張口就來,也怪不得顏柯要懷疑。
但是既然能成盟約,那就最好不過,姬武的事情可以以後再問,眼前還有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在韓取那裏為周王室爭取最大的利益!
周圍的人也是興味盎然,這種場景可是不多見,姬武的底氣在哪兒他們不知道,神奇的是,這種看不到的底氣已經把這個韓侯長子唬住了,再怎麼說,自從他承認是臣子的那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從主動方變成了被動方。
姬武自己沒什麼感覺,他不過就是擅長忽悠而已,至於底氣,他不知道周王朝有沒有,但他確定的是,隻要韓取不給臉,他就會拚盡全力狠狠地打韓取的臉,至於後果……
那時候已經沒什麼後果可以考慮了。
收斂心神,姬武開始盤算著要從韓取這裏拿走什麼好處,名聲什麼的已經不用在乎,韓侯如果要麵子工程,那就給他,自己隻要實打實的好處,說的定這樣還這能讓周王朝的那些周禮大臣們認清現實。
“韓侯欲要周王致歉?”姬武飲下酒,放下酒爵,顏柯又將酒爵注滿,讓姬武一句話顯得很是隨意。
韓取微笑一下,沒有順著姬武的話頭,而是端起身前剛剛倒滿的酒爵,表情略帶些許玩味:“殿下,這酒不錯,甘冽清醇,回味無窮,不知周王有多少,賣是不賣?”
“賣,當然賣,不知長君子所需幾何?”姬武自然明白韓取的意思,到此為止,周王朝與韓侯的關係已經清楚明晰,終於可以平等相談了。
“五金一甕,如何?”韓取的聲音很平淡,五金,這個價格已經不錯了,即便是出自宋國,鄭國的美酒,價格也不過是三金一甕,而且是那種售予王室,相比本國所用還摻了水的淡酒。
在他看來,這已經是個姬武不得不答應的價格了。
姬武微微一笑:“長君子,這酒,可不是那麼容易釀造的,純粹粟米,就連我周王室庫中之糧亦是難以承受百甕之數,若是長君子隻要百甕,自然是夠了…”
開玩笑,釀酒不賺錢還釀個屁,釀酒用的是糧食,現在不知又多少人連肚子都填不飽,工藝水準又跟不上,釀酒就需要買糧,哪有那麼簡單,五金,姬武根本沒法賺錢!
“殿下意下如何?”韓取愣了愣,倒也沒太多驚訝,做生意,本該如此。
“分成,想必長君子也不是要把這美酒留著自己喝,定然是要售予他人,既然如此,本君不過想從長君子的收益中分走六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