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甕城內的中軍帳中,姬武坐在上座,慢悠悠喝著季泠送來的藥膳,季泠手藝很好,藥膳雖然含著濃濃藥味,但入口卻讓人很舒服,加之女孩服侍在一旁,姬武真真切切體會了一把舊社會地主老財的舒爽。
站在下方的三人則正好相反,王孫朽、公儀缺、虎嵐三人今晨睡了個好覺,此時卻被姬武叫到帳中承受冷板凳,心中亦是忐忑不已。
顏柯剛才來過,見帳中氣氛不對,又退了出去,此時帳中唯一能緩和氣氛的就隻有季泠,但是女孩此時身體不適,明顯不想說話,三人也不敢指望,隻好乖乖等著姬武發火。
良久,姬武終於放下手中小匙,季泠遞過來一塊絲絹,姬武擦了擦嘴,慢悠悠開口道:“知道你們錯在哪兒了嗎?”
“知道!”虎嵐愣頭愣腦的應了一句,很明顯,實際上他什麼都不知道。
姬武冷笑一聲:“知道?說說看?”
“額,我們太懶……”姬武聞言眉毛頓時豎起,虎嵐一驚,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兩位同僚,但是那兩位明明白白不想搭理他,瞎出頭,活該殿下要整你!
“太懶?”姬武發出一個問句,搖搖頭,聲音有些發寒:“你們這是驕兵!”三人神色一凜,沒敢接茬,姬武頓了頓,有些惋惜道:“本以為你們功勞頗大,要給你們報功……”
“殿下,我們知錯了!”公儀缺渾身一個激靈,直接跪倒在姬武身前,神色痛切,倒真是一副知錯的模樣。
姬武卻不這麼想,這人,不過是貪功而已,還不是一般的貪,說實在的,姬武看不起這樣的人,要是在以往,他絕對不會與這種人多說一句,此時卻是不同,要想強國,什麼破爛都得收著,說不準以後還真會用得到。
“你們兩個呢?”姬武掃了一眼王孫朽與虎嵐。
兩人臉色通紅,雖沒有如公儀缺那般直接下跪,但兩人俱皆躬身認錯:“殿下,我等知錯,望殿下恕罪!”
“行了,首過而已,就不與你們計較,若是再有此等過錯,莫怪本君言之不預!”姬武搖搖頭,既然已經教訓過,也沒必要將事情擴大化,好在沒出事,否則今日他就要殺人了。
看似是輕輕的一個警告,這其中卻蘊藏著大深意,若是這三人有所違背,隻好拿他們開刀了!
“昨日作戰,三位都分外勇武,回到王都,本君自會為爾等報功,但是,接下來三日,你等須約束好各自部下,表功可以,絕對不許士卒鬧事,三日內所有大小事宜,須盡數報備本君,有問題嗎?”
“唯!”三人鬆了口氣,慨然應諾,姬武沒有責怪的意思,已經是萬幸,他們怎麼敢苛求其他,此時除了應諾,本也別無他選。
“好了,你們去忙吧,晚間到北城來,關於騎兵的一些事,要盡早定下來,隻要王都傳來書信,我等便可起身回師!”姬武朝他們擺擺手,做了趕人的手勢,他還有事要做,沒心思招待他們。
三人聞言,曖昧瞥了一眼低頭沉思的季泠,都是露出一絲笑容,躬身一禮,迅速退出了帳中。
“兄長,烈酒傷身,阿公說了,那種酒雖說香醇,但火氣太盛,兄長往後勿要多飲!”人都出去了,季泠也就放開了心思,她也知道姬武不是她以往見過的那些王公子弟,智勇雙全的同時還沒有王長子的架子,所以也沒有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