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竭盡所能也隻做到那一點,還是您在施放紅霧時將我掉包。”
“努力就應該得到回報,你的不屈值得我的幫助。這不是你經常說的嗎?”
看了眼既同意又慚愧的少年,石破繼續說道:
“不過這是最後一次,既然它已經屬於你,和我的聯係也就切斷了。今後遇上麻煩,盡情在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境地中奮戰吧。”
班自悠沉默著,然後停下了腳步。
同伴疑惑地望向他。
“我……到家了。”
三人的側麵,一座民宅無精打采地聳立著。
看得出來,主人很會經營生活,內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家庭特有的舒適和溫馨撲麵而來。隻不過最近經曆了巨大變故,讓氣氛中摻雜著不安和沉痛。
“看開點,怪盜二代,你要學會享受現在,否則可應付不了接下來的事。”
衝兩個初入內界的新人、尤其是半強迫的繼承人擠了擠眼,石破用披風遮住身體,大變活人般切底消失。
“就這麼走了,他不會以為沒人會猜出你的身份吧?”
左肆對偶像的神出鬼沒很不適應,但更擔心一邊出神的同伴。
“他說過會有辦法的,我跟擔心後麵的事態發展……”
“什麼東西?”
“就是因為猜不到才擔心啊。”
“深謀遠慮的家夥真是辛苦,不過你那招的確很漂亮,連那個什麼七原罪都著了你的道。”
“你被那種恐怖的眼神盯上,你也會拚命求生的。”
“我說的是你救那個眼睛妹子,看她男朋友感恩戴德的樣子,恐怕你有危險他絕對第一個衝出來。”
“很普通的前期投資而已……何況,那的確是位值得尊敬的女士。”
左肆偷偷瞄向班自悠,那張坦誠的臉上沒有半點虛偽。
“真是服了你了……好了,你回你的家,我也要跑路了。”
“你……”
“別說些不切實際的話,我也不想再過寄人籬下的日子。”
不願再看那張思來想去的臉,將招牌式的囂張掛在臉上,少年爽快地轉身走遠。
除了表示著“總有一天會再見”的擺手,什麼都沒有留下。
同齡人做出了榜樣,自己也不能落後太多。
將所有疑慮拋在腦外,班自悠敲響了家門。
不一會兒,沮喪的宅院就重現恢複了活力。
連續睜開兩次眼,終於失望地發覺自己仍然活著。
如同被名為“死亡”的母親遺棄的孩子,羅戀委屈地默默流淚。
就那麼難嗎?
就那麼不願意放過我嗎?
在心中無數次地逼問著永遠不會給出答案的屋頂,和藏身其後、注視蒼生的上天。
“怎麼回事,你這張丟人現眼的臉?”
生氣的嗓音和陰鬱的臉龐同時闖了進來,打斷進入死循環的思緒。
“別跟我說你找到了天堂的大門,那可不是老戰友重聚的地方。”
拉克搬著椅子做到床邊,羅戀這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深藏不露的小旅店。
“……神父呢?”
“沒有缺胳膊少腿,老神棍真是走運,我或許也該找本《聖典》擋子彈。”
“……宗燎和希拉——呃?”
被拽著領子提起上半身的羅戀差點咬到舌頭,他一臉不解地看著突然發怒的探望者。
“我真想敲開你的腦殼,看看裏麵是不是有毛病!”
像是再也忍無可忍,拉克憤怒地咆哮著。
“這種情況下,首先關心自己的狀況才是正常的吧!別總想著那些沒用的,給我考慮怎麼活下去啊!”
完全聽不明白在說什麼——那張事不關己的東方俊臉很明確地傳達著這個意思。
“你這——!”
肺部幾乎爆炸的拉克舉起了拳頭,他可以肯定,以對方現在的狀況,隻消一拳就能讓他永眠,這樣就不需要看令人討厭的、生無可戀的神情了。
猶豫再三,拉克像泄氣的皮球放棄了,他扔下衣領,點燃一支香煙。
吞雲吐霧讓拉克的表情變得若隱若現,深受其害的重病號並不在意,隻是覺得那張總是陽光而玩世不恭的臉,似乎變得成熟了許多。
一陣難以忍受的沉默之後——
“宗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