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與對麵那位馬上國王交手十幾年的宿敵,阿穆爾不認為對方是一個會被情緒衝昏頭腦的莽夫,既然他敢如此豪賭,必然留有後手。或許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兩國軍隊在邊境僵持,國際上中大食則陷入了絕對不利的局麵。
西方對發動戰爭一方的製裁不斷提升,從中大食到東大食,甚至生活必需品的輸入都成為了問題,正常的生活難以維持,如果不是先知利用自己的權威進行安撫,相信一些不安分的大食人早已經掀起抗議與暴動了。
而露西亞、華夏等反對西方的大國也保持了沉默,他們靜觀其變的態度變相說明了他們並不看好中大食,這讓艱難的王國更加沉入四麵楚歌的困境。或許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隨著中大食的敗退,歐羅巴決定暫停對聯邦軍的調動。
但即使麵對這樣的窮途末路,哈立德仍沒有退兵講和的意向,他屢次拒絕了國際聯盟的調停提議,甚至連北大食的使者也拒不接見,一力主張必須懲罰真凶,還“兩河慘案”受害者公道。
許多人都認為,連續的挫敗和越發不利的局麵讓這個好戰的國王神智錯亂了,但也有人不這麼看。阿穆爾就是其中之一,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那個老邁國王的雄才偉略。阿穆爾自知,自己占據上風,是建立在主場作戰和軍火優勢上,而且即使如此,自己仍無法徹底擊敗全麵落後的哈立德,這不免令他產生了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覺。
隻是讓阿穆爾不明白的是,事已至此,哈立德就算擁有防守的餘力,但是絕對不會存在進攻的力量。既然如此,他究竟還在堅持什麼?難道真的隻是為了給無辜枉死的北大食百姓報仇?
“哈立德這是在為自己爭取民間的正麵形象。”
作為另一個了解自己的老對手的人,遠在安卡拉的費薩爾如此判斷道。
“那個家夥正在為自己爭取最後的一個籌碼,那就是他所發動的戰爭的正義性。當這場戰爭爆發以後,兩河的事情幾乎已經被遺忘了,大家滿腦子想的都是打仗的事情。可是當戰火退去之後,那些喜歡念舊的平民們又把它想了起來。哈立德因為自己的失敗而走投無路,竟然想要博取平民的同情作為最後的救命稻草,真是有失王族的體麵!”
隨著中大食的節節敗退,戰線固定在邊界一帶,費薩爾陰沉的臉上終於漸漸恢複了笑容。就在此時,他正在和自己的仆從們談笑風生,完全不見一個月前提心吊膽的樣子。
“說實話,哈立德詐病偷襲這一手確實很漂亮,但是他的手段也到此為止了。即使用上這些陰謀詭計,他仍然沒有辦法擊垮阿穆爾,我現在開始有些喜歡那個囂張的家夥了。”
“各位,我們的機會來了。哈立德的失敗必然導致國內的不穩,你們應該立刻聯絡那些屈服於哈立德淫威之下的貴族們,勸他們立即揭竿而起,趁這個時機國內軍力空虛的大好時機推翻國王的****!”
“對北大食王國衛隊的滲透和拉攏也要繼續,在阿穆爾遠在前線的現在,我們必須多爭取一些軍中的將領。反攻中大食是需要軍隊的,而手裏隻有不足千人的雇傭兵的我們缺乏的就是軍隊的支持。”
費薩爾用嚴厲的目光逼迫著自己的手下們,可是期待中的答案並沒有到來。
“大人,我們發誓,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是如今控製軍隊的塔裏克是個比阿穆爾還要難對付的人,他不但防微杜漸,還曾經找上我們嚴厲禁止我們在軍中的疏通。現在我們的人甚至無法靠近軍營和軍官們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