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未挽來到長椅前,舉目四望,耿無邪急忙隱身樹叢之中,屏息以待。似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琴未挽俯身坐下,五分鍾後,便起身離開,隻是將隨身的皮包落在了長凳之上。
耿無邪看得分明,心中冷笑。
小把戲,老掉牙的伎倆。看似無意遺失的,實際上卻是故意放在哪裏,等待同夥前來拿去。那皮包之中,一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或者信息。
耿無邪有些發愁了,現在他麵對的是三個選項。繼續跟蹤琴未挽,等待接頭人的出現,還是直接將那個皮包拿走調查。三個選擇各有好處、也各有弊端,令他委實難以決斷。如今耿無邪的心情,就像是天空一般,形勢突變、陰雲密布。
就在琴未挽再次乘上轎車,耿無邪左右為難時,大顆的雨點已經掉落了下來,打在耿無邪的額頭,激得他一個機靈。
見鬼,剛才還晴空萬裏,怎麼突然間下起了雨?都說春雨貴如油,看來這老天爺是發了橫財了,倒是大方得很。
見雨勢又越來越大的趨勢,耿無邪心中抱怨,但同時也做了決斷。
罷了,且跟上這個女的,查清楚她的身份,之後順藤摸瓜,未必不能抓住她的同黨。
耿無邪正要跟上去,可樹林間忽然轉出的一道身影,卻讓他虎軀一震,腳步再也邁不出去了。
三年多了,耿無邪一直對這道身影魂牽夢繞、耿耿於懷,做夢都想著他,想著……將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活活掐死!
多年過去,他仍未有什麼變化,平平無奇的一張臉,各到大街上立馬泯於眾人的那種,白皙的皮膚、淡然的表情,完全不為上空的電閃雷鳴而動容,穿著一身貼身的休閑服,看來材質很特殊,竟然禦水不沾濕,應該是又防雨的功能。他的身材長高了,但還比不上耿無邪的高壯,他無意識地環視一周,沒有任何發現,便施施然來到長椅旁,拿起皮包轉身就走,動作異常自然,就像是路上的行人一樣,沒有任何值得矚目的地方。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就算化成了灰,耿無邪也認得出來。
“未銘,你這叛徒,可還記得你家耿爺爺!”
這口怨氣,耿無邪已經憋在心中太久,如今碰到了當初的好友、如今的對頭,他也再顧不上許多,揚聲怒吼、現出怒發衝冠的身形。
那人,正是當年耿無邪、白昭揚、楊羨牟三人視之為手足兄弟,卻沒想到對方包藏禍心、圖謀不軌,險些將白氏姐弟擄走的未銘。
三年過去了,炎黃龍魂依然沒有所謂“未來同盟”的一點消息,耿無邪更是再沒見過將自己耍得團團轉的未銘,可是那怒火和怨恨,卻在他的心中越級越深,他可以原諒很多人,但絕對原諒這個背叛和欺騙朋友的狼心狗肺之徒。那一聲大吼所包含的氣勢,竟讓轟轟的的雷鳴也顯得黯然失色。
背對耿無邪的未銘渾身一顫,頭也不回地發足狂奔,竟是悶聲逃跑了。
“狗賊,你是逃不出你耿爺爺的五指山的!”
耿無邪冷笑一聲,身子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向那令他痛恨已極的背影射去。
事實證明,耿無邪並非自吹自擂,未銘的腳步雖快,但與耿無邪相比,仍有差距。兩人繞過湖麵,飛一般進了住宅區,但距離卻是越來越近了。相較之下,未銘似乎更擅長於飛簷走壁、輾轉騰挪,他忽左忽右,在樓房之間曲步蛇行,總是在被趕上的一瞬身子一轉,又逃到了遠處,而耿無邪則大開大合、底氣充沛,對方雖然比他靈巧,但顯然沒有他以內息悠長,即使隔著淅瀝瀝的雨聲,他仍能夠聽到前方傳來的喘息聲,而自己連氣都不用換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