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的槍聲響起，帝國的精銳絕非浪得虛名，即使到了末路，仍不放過一絲殺敵的機會。
“很好，就應該是這樣，綻放吧、閃耀吧，將生命最後的光芒盡情地爆發出來！”
石破在彈雨中不斷後退，可一旦停歇，便再次上前，似乎沒什麼能夠阻止他的步伐。
“手雷！炸死這怪物！”
黑黝黝的手雷落到石破周圍，但比起肉眼難以捕捉的子彈，起爆較慢的手雷顯然容易躲閃，估算好時間差，石破就在爆炸中穿梭著，幾乎沒有受到損傷。
一個戰士猛地撲了上來，他的身上掛滿了冒著青煙的手雷，竟是要與石破同歸於盡。
“勇氣可嘉，可惜太蠢了！”
石破就要上前將他踢飛，槍聲大作，中彈的他一個趄趔，被那戰士緊緊抱住。
“石破，下地獄吧！”
看著眼前堅毅不屈的麵孔，石破的笑聲中滿是讚賞：“我可不認為閻羅敢收留我！”
轟隆！
巨響中，血肉橫飛，再不見人形！
“報告，目標已經被炸為粉碎，沒有生還的跡象！”
這一次觀察員卻是學乖了，隻客觀地敘述事實，而不確認石破的死活，畢竟他已經超出了一般的常識。但無論如何，已經粉身碎骨，再怎麼考慮也是活不成了。
這一次，指揮部裏沒有響起歡呼聲，沉默中盡是粗重不一的呼吸，大多數人隻覺得身子中的力氣被抽空了，坐著不願起身。麵對這般幾乎不死的怪物，每個人的心中都如同壓著一塊巨石，如今塵埃落定，隻餘下說不出的疲憊感。
王明棟喝了幾口茶水，定了定神，吩咐道：“命令西側保持對石破同黨的炮火壓製的同時，開始集結，東側也開始列陣。之後兩麵夾擊，將餘孽掃除，我軍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就在命令下達不久之後，現場的氣氛漸漸熱絡起來的時候，聯絡員的報告聲再次響起。
“報……報告……前方……”
扭曲、古怪、震驚，他的嘴唇不住打顫，就是說不出一個字。
“怎麼回事！”性急的王明棟衝到聯絡官身邊，一把將他提起，眼中滿是怒火和深藏其後的恐懼，他不想再聽到任何壞消息，尤其是關於石破的。
但那禁忌一般的名字，還是從聯絡官的口中吐出。
“石破……他……他……”
前線的將士們的表情和聯絡員的異常相似，他們直愣愣地盯著前方不遠處綻放的鮮紅，看到一個人影從中緩緩走出，臉上掛著無邪又邪異到極致的微笑，本應該死去的怪物，再一次從地獄的邊緣趴回了人間。
“恭喜你們，成功地將我殺死了一次。但這是不夠的，遠遠不夠。來吧，繼續廝殺吧。如果你們想問我到底殺死幾次才能徹底消滅，答案可是很遺憾的，那就是我也不知道！”
石破捧腹大笑，和開戰是一樣，完好無損，連衣服也煥然如新。他輕蔑地環視四方，揚聲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從這個世上被抹除，我已經經曆了無數次死亡，但每一次都能安然回歸。我會死，卻從沒有滅亡，想要知道我到底能不能被徹底消滅嗎？那就放馬過來吧，我會盡量滿足你們的求知欲的。然後，沒有好奇心的人，恐懼吧、絕望吧！好奇心被滿足的人，同樣恐懼吧、絕望吧。你們從一開始，就沒有勝算！”
“空間的陷阱發動！四散的回音！”
猶如架起了巨型的擴音器一般，石破的聲音，百裏可聞。
“愚蠢而弱小的人類啊，想要戰勝我、消滅我嗎？那就變強吧，不擇手段地變強吧，無論是心靈上、還是肉體上！現在的你們，實在太弱了！”
“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
已經不要前線的報告了，指揮部的所有人都能想象前線的狀況，石破的聲音就在耳邊回響，他囂張、他狂妄、他安然無恙，而王明棟則鐵青著臉、咬著牙、一言不發。
將校們更是驚慌失措，這個說按照原計劃分兵進擊、慢慢消耗，那個說孤注一擲、大軍壓上，還有的提議立即派裝甲部隊上前、用戰車坦克碾壓對方。一條條自相矛盾、進退失據的命令被下達到各個部隊，恐慌已經從中樞蔓延到所有士兵的心中，有的人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在上空回蕩的聲音和上峰的命令，卻使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