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不遠了,先知說過,大食的複興已經不遠了,自己理想或許再等一等就會實現了。侯賽因一邊想著,一邊催促著行動緩慢的人們。
一聲驚呼,打斷了侯賽因的思緒,他轉頭望去,同樣大驚失色。
隻見一道黑影破空而來,隨著它的越發靠近,侯賽因發現那居然是一個人,還是自己的同伴,他嘴裏還大聲疾呼著什麼,但是因為距離還遠,聽不清楚。
嘭的一聲,那人終於落地,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內傷骨折、渾身浴血,侯賽因見狀急忙上前,卻聽他喊道:“別管我,快走!快走!有炸彈!”
侯賽因大驚,知道同伴已經必死無疑的他當機立斷,命令幾個小夥子掩護村民盡快退走,同時與餘下的同伴扯出幾杆破槍,阻擊來犯的敵人。就在他下達完命令之際,一聲巨響,那飛來的同伴如同炸彈一般,猛地炸開,猛烈的氣流,竟將五十步外的侯賽因硬生吹倒。
但這並不是結束,翻身而起的侯賽因驚懼地發現,又有數不清的人影向這邊飛來,目標竟然是驚慌而逃的人群。
“快!快臥倒!”
雖然知道是杯水車薪,侯賽因還是希望這些同胞們能夠增加一分活下去的可能。但是他的呼喊聲,顯然已經無法傳到驚慌失措的人們耳中。他唯一能做的,隻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們撞到自己的同胞們中間,然後被驚天動地的爆炸所吞沒。
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並不是無序而粗暴的,它們充滿了節奏和韻律,甚至能從中聽到屬於音樂的力量,平穩、低沉、朦朧,到明朗、剛勁,甚至還包含著一種潛在的躁動。如果侯賽因稍微有一些音樂知識,他就會發現一連串的爆炸聲,居然演奏出了第九交響曲的第一樂章。
“啊,多麼動聽悅耳的交響樂啊!果然,隻有用這些活生生的血肉和靈魂,才能夠演奏出這種震顫心靈的效果!”
侯賽因驀地發現,逃散的人群中出現了一個與四周格格不入的人。
黑色的西服、潔白的襯衫、整齊的蝴蝶結、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和八字胡,高大而偏瘦的身材,溫雅的臉上卻遍布著狂熱和偏執,戴著白手套的手不停地揮舞著,就像是一位登台指揮的樂團指揮家,那充滿毀滅與絕望的樂章,正在他的手下激昂奏鳴。
他的手時不時地觸碰到經過身邊的人,然後在他們逃開不久之後,便會化為一陣火光,豐潤著有些生澀的樂曲,這整篇樂章顯得更加流暢動聽、氣勢磅礴。
“真是可惜,這些人也隻足夠完成第一部分,如果有更多的素材,我一定能指揮完整曲交響曲。也罷,下賤的人種、卑微的靈魂,獻上更多的哀鳴,作為奉獻給我的傑作的喝彩與掌聲吧!”
侯賽因終於找到了,這個以人命為音符、以死亡為樂章的混蛋,就是自己的敵人!
“嘿!白皮豬!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是一定是神選福音的狗雜種吧!”
侯賽因絕對要激怒這個狂人,讓他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這就是你的音樂?真是難聽死了!沒有給人聽的東西嗎!”
說著,還向他開了一槍。侯賽因對自己的槍法很有自信,即使他身在人群之中,也有自信打中他的頭顱。
可那人腳步一錯,輕鬆地躲開了。他輕蔑地看向侯賽因,傲慢地說道:“果然都是一些不懂藝術的牲畜,不能理解我美妙的音樂。那麼,至少為我的音樂獻上微不足道的生命吧!”
侯賽因的同伴和村民們也終於察覺到了此人的存在,紛紛急忙避開,可他的動作太快,雙手如同翩翩蝶舞,又將幾個逃走的人變成了人型的炸彈、迥異的音調。
“不要逃走,這是你們的命運之曲,也是你們的死亡之歌。成為我黑索·金手中揮灑的音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