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自己的安全,錢宏兮並不擔心。一來,他出於軍隊後部,並沒有實質的軍權,這次出征隻是以參軍的身份出謀劃策,石破不會注意他;二來,有琴未挽率領的“南風”隨身護衛,錢宏兮有信心將任何刺殺拒之門外。所以,他擔心的是另外的問題。
“如果石破這樣做,我們能不能迅速地控製羽林軍?”
“我會隨機應變、盡力而為。”葉孤君冷厲地說道:“羽林軍中本就有宰輔的人,基層的軍官對王氏同樣怨聲載道。如果軍隊真的發生混亂,隻需宰輔登高一呼,我等處置得當,相信掌握一大半的軍權,不在話下。”
聽到需要自己出麵,錢宏兮遲疑地說道:“還是由孤軍你出麵比較合適,我現在身份敏感,不宜太過招搖。”
“那就由我極力約束,宰輔可趁機廣施恩惠,你我一明一暗,足以將羽林控製。”
錢宏兮頷首稱道。這便是葉孤君,永遠不推辭任何髒活累活,隻要不違背他的原則和理念,就會堅定地站在自己的一邊。對於身邊盡是阿諛奉承、蠅營狗苟之輩的錢宏兮來說,這樣的人才實在太缺乏了。
琴未挽卻見不得葉孤君在錢宏兮麵前獻策邀功的樣子,冷笑道:“莫要高興得太早,石破可是不是一個按常理行事的人,你的奪權掌軍的計策,未必成功。”
“無所謂,無論怎麼樣,形勢都對我等有利。”葉孤君麵不改色,冷聲說道:“此戰若勝,功勞簿上免不了為宰輔添上一筆。若是落敗,更是絕妙。我已經作好具書彈劾的準備。王氏掌握羽林,怠於操練、指揮無方,以一軍之力,居然無法剿滅一夥暴徒,此皆是世家貪腐之過。我要將王氏和世家伸向軍隊的手,徹底斬斷。”
對於世家插足軍隊的事情,朝中早已積壓了不少反對之聲。隻是世家無限膨脹,帝國已經不允許其繼續壟斷經濟、左右政局,隻好在軍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聽到葉孤君的釜底抽薪之舉,錢宏兮不禁擊節叫好,但他又憂慮道:“孤軍行此狠招,馬氏恐怕不會坐視不理吧?”
葉孤君卻胸有成竹:“宰輔放心,馬氏既無產業,也不參與國政,比起世家,它更像一個將門。我的彈劾中不會牽連到馬氏,相反,我會以馬氏為標準,限製世家對軍隊的滲透。想要參軍?可以,像馬氏一樣交出資產、退出政壇,我華夏軍隊歡迎這般鐵血無私的男兒!”
錢宏兮指著葉孤君大笑不止,讚道:“有此一策,世家糜爛三軍之事可一舉杜絕!”
“哼,隻怕到時所有世家都將你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勢必處之而後快!”
琴未挽的冷言冷語卻給錢宏兮提了一個醒,他吩咐道:“未挽,若真是如此,你一定要加強對孤軍的保護工作,決不能讓他有半點閃失。”
琴未挽悶悶領命,葉孤君則並不推辭、道了聲謝。
就在三人繼續商議之時,帳外忽有人來報,稱在河套草原一帶發現石破等人的行蹤。大將軍有令,立即拔營起行,趕赴目的地。
“終於來了!”錢宏兮猛地起身,笑道:“石破,且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琴未挽秀眉微蹙,葉孤君則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麵色沉毅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