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的一聲脆響,大戟被衛步平一拳擊飛,在無形的氣牆一個反彈,摔落在地。鬼麵的功力幾乎耗盡,敗局已經確定,但她仍不放棄,並指成刀,竟施展出一套殺伐悍勇的刀法,衛步平甚至從中嗅出一絲沙場征戰的血腥氣。
“長樂,勝負已定,認輸吧。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衛大哥已經等得太久了。”
似乎真的油盡燈枯了,鬼麵劈出的一記手刀被衛步平毫不費力地撥開,她卻猶不服輸。
“自大的男人,收起你的那一套吧!我心中熊熊燃燒的悲憤之火啊,將敵人吞噬焚滅吧!”
通紅的火焰,將鬼麵重重包圍,她怒喝一聲,雙手悍然劈出。衛步平隻覺一朵紅蓮在眼前盛開,而蓮中的兩條花蕊,卻化作兩道奪命的刀光,向自己襲來,那刀光之盛、之利,竟讓他生出難以招架之感。
早就知道鬼麵附有異能,可招來災厄之火,焚毀一切。已經有所準備的衛步平雖驚不亂,不退反進,兩臂搶進中路,在刀芒距自己頭顱僅有三寸的千鈞一發時刻,雙手一翻,硬生將對方的攻勢崩開,隨即手掌再翻,印在了鬼麵的胸口之上,強大的真氣,直將她後背的衣物撕破。
隻聽鬼麵悶哼一聲,應聲而倒,卻被衛步平輕輕摟住。他下手自有分寸,在發覺鬼麵的護體氣勁幾乎不存在之時,立即將發出的內力透身而出,不叫其留在鬼麵體內,以減少傷勢。所以,衛步平這一擊看似凶狠,實際上有八成力量已經衝破鬼麵背上的衣服,擊在了半空,而鬼麵本人隻承受了很小的一部分,一時胸悶,昏厥了過去。
衛步平看著懷中的人兒,輕歎一聲。若是按照他一貫的作風,她草菅人命、濫殺無辜,萬死難辭其咎,可是要他下殺手,實在心中不忍。為今之計,隻有將她帶在身邊,寄希望於慢慢感化,使之痛改前非,之後也好盡力彌補。衛步平打定主意,便伸手取下了那可怖的鬼麵。
懷中之人的身形如同被微風拂過的水麵一般,產生一陣波動,隨即高大魁梧的體格也變得嬌弱玲瓏,當麵具完全被拿開之後,映入衛步平眼簾的,是一副明豔絕塵的麵容,而那一雙秋水般的眼睛,正調皮地看著自己。衛步平甚至能看到,那星眸中所倒映出的自己目瞪口呆的樣子。
其實衛步平早就應該有所察覺了,荊長恨雖然屢遭劇變,但畢竟年紀尚小,又閱曆不多,怎麼可能說出方才一席言辭,讓自己啞口無言。隻是當時他心神動搖,竟然沒有發現,與自己對戰之人,根本不是所尋之人。
“鐵索纏身!”
“你是何人!”
兩者幾乎是在同時呼道,看著憑空出現的幾道鐵索將自己縛的結結實實,不公的審判所也化為無形,衛步平並不慌張,而是冷靜地思考著對手的身份。明豔照人的相貌,模仿他人的武技,還有以虛還實的能力,一個名字瞬間閃過他的腦海。
“織幻的魔女柳寒蟬!”
柳寒蟬輕笑一聲,算是回應,嘴上卻說道:“荊家妹妹,你再不出手,我可是製不住他了!”並不是她危言聳聽,在衛步平迸發的強橫真氣之下,鐵索發出吱吱的響聲,若不是柳寒蟬持續輸出魔力,早被就此撐斷。即使如此,情況也並不樂觀,衛步平隨時可能破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