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重似一拳,一腳沉似一腳,石守心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呼吸,但他仍然笑著,還差一點點而已……
“是你姐姐犯賤,對老子念念不忘,你與其在這裏揍我,不如回家打你姐姐一頓,或許能把她打醒,嘿嘿……”
一把握住石守心的脖頸,將他提將起來,怒發衝冠的白昭揚直視著他的眼睛,道:“你以為自己有恃無恐?冀中石家、齊魯田氏,與我姐相比,他們什麼都不是!別以為我就不敢殺你!”
完全無法出聲的石守心,仍然嘲諷地彎著嘴角。
“好!殺了你,一了百了,免得我姐日日牽腸掛肚!”白昭揚下定決心,運使內勁,抬起了拳頭,他有信心,一擊令眼前的人渣從此在世上消失。
“白昭揚,住手!”聲音從屋外傳來,由遠及近,來者卻是石承平。
石守心笑容更甚,似在對白昭揚說:你終是殺不了我!
白昭揚受不得激,正要下手,猛然看到石守心的眼神,釋然、解脫、興奮、欣喜,唯獨沒有恐懼,他打了個哆嗦,鬆開了手,對坐倒的石守心冷聲問道:“你想死?”
石守心不答。
“你想死就去自殺!如此不清不楚地活著算什麼,你不知道還有人天天記掛著你,為你茶飯不思、憔悴不堪嗎!”
此時,石承平終於闖進屋中。這幾日,白昭揚下手越來越重,仆人們怕有個萬一,終於還是上報,石承嗣知道自己去也沒用,隻得請在世家麵前說話還有些分量的三弟回來,希望勸住這個煞星。否則,隻好傳話給田氏,要麼出手相救,要麼找人收屍了。風塵仆仆的石承平見侄子的重傷模樣,頓時臉色一變,向白昭揚拱手說道:“白昭揚,你如此對我石家的人,是不是太過分了!”他身處行伍,手執大權,甫一說話,自有威嚴殺伐之氣,叫人側目。
白昭揚心中煩亂,也不理會,但是石守心開口:“三叔,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你軍務繁忙,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見自家侄兒奄奄一息,兀自逞強,趕小孩一般趕自己,石承平心中苦笑,道:“守心,你閉嘴……白賢侄,你現在離開,往後不再這般,我石家全當此事從未發生,如何?”
“我還有話對他說!”白昭揚轉向石守心,“你想我殺了你,為什麼自己不去死?這幾天我查了你兩年來的一舉一動,你活得如豬狗一般,與我姐所說的判若兩人。你不想死,是還想著我姐?你當年對她好,都是真的?你惡言傷她,隻是受人所逼,是不是?”
“你們這些世家子弟,還真是喜歡自作多情。要殺我就趁早下手,否則趕緊滾蛋,小爺我沒那麼多時間和你閑扯!”
“你!”
眼看白昭揚又要動手,石承平急忙伸手去攔,隻聽啪的一聲,胸口中了一掌,回過神時,自己已經靠在牆上,雙腿使不上力,慢慢坐到地上。他心中震驚,自己雖然沒有身處一線部隊,但一身功夫也足以傲視整個華北兵團,料不到竟然不堪一擊,聽聞白昭揚在兩年前放棄白氏二少爺的身份和一切繼承權,投身“炎黃龍魂”,在“龍巢”中苦心修行,他當時聽到此消息時並未在意,如今看來卻是所言非虛。
白昭揚將石守心提起,喝問道:“你的命對我來說不值一提,我隻想要你的答案!”
“什麼答案?”石守心笑著,嘴角滲血。
“你到底還喜不喜歡我姐!”
“知道了又能怎樣?”
“若是喜歡,我竭盡所能,讓你們得償所願。若不喜歡,殺了你,回家向我姐請罪,讓她從此斷了念頭!”
“好,痛快!那我就告訴你!我不喜歡!”
“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
“那是自然。”
“老奸巨猾的老東西,你想聽,我就說給你聽!”突然的插嘴,讓劍拔弩張的兩個同時一愣,這是石守心的聲音,堅決、狂放、激情澎湃。
石承平在千鈞一發之際,從上衣兜裏取出手機,播出了兩年前的一段錄音。
“白雪心,你就是我石守心要守護一輩子的那顆心!我的存在,隻為了你!我的方向,隻朝向你!你等我,不管壁障有多麼厚重,我都會鑿穿!不管現實有多麼殘酷,我都會戰勝!你,給我記住!你們,給我記住!我要你,白雪心,隻要你!”
那高亢的聲音,訴說著誓言,搖曳著靈魂,似要將一字一句都烙印在所有所聞之人的腦海中,永不磨滅。
屋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