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自由的英雄(八)(2 / 3)

準提不理,隻等猴子回答。

“師父曾教我記得自我、活得驕傲,我自然不能讓師父失望。”猴子終於開口道。

“但你如今已經看見了與我等相差懸殊,又當如何?”

“我窮追猛趕,總有一日能超越你們!”

“超越我們又如何?”準提抬手指天,“天道不仁,我等皆為螻蟻。天,高居我等之上,你超越了我們,卻還是一隻螻蟻!”

“那就將天打落,踩在腳下!”

“你莫胡說!”女媧大驚失色,去捂猴子的嘴。

“你不是全聽我的嗎?”猴子的話,讓女媧的手停滯在半空。

“你看到了,我等聖人尚且如此懼怕,你竟敢大放厥詞?”準提斥道。

“不去做,怎能斷定結果。我就是要做成此等旁人想都不敢想之事!”

“此心不改?”

“絕不悔改!”

準提沉默半晌,大笑道:“好!不愧是通天與我共同調教出來的!”

“本性如此,我們隻不過是稍加打磨,他始終會走上這條路的。”通天從虛無中步出,他道袍破損、形容狼狽,但精神振奮、紅光滿麵,讓人看不出與太上一戰,是勝是敗。

“孰勝孰敗?”還是準提出言問道。

“我不如太上。”通天完全不見頹廢,反而輕挽一個劍花,道:“但他還勝不了我!”

“聖人武技,通天第一,名不虛傳!”準提讚了一聲,又問:“太上有何話說?”

“花果山一眾,五百年不得現世,之後可與天庭再決雌雄。”

“嗯,條件不壞。”準提轉向猴子,道:“如何,五百年,可能超越我等聖人?”

猴子看看準提,又瞧瞧通天,驚道:“你們是一夥的?你們願意幫我?”

“我們都是在幫自己!”通天說道。

準提也笑道:“猴兒,你得天獨厚,有超凡越聖的資質,但如今想要達成心中所願,為時尚早。你由女媧采集天下晶石、傾注無數心念,又得天道一口氣而化生,身負闡教《八九玄功》、釋道神通,手執妖族至寶混沌鍾杵,隻是功力尚淺,尚未融會貫通。正應該入定靜思,參詳玄功。”

“你們既然幫我,何不助我攔住那太上,讓我打破天宮?”猴子問道。

答他的卻是女媧:“就算擋住太上,你也萬難成功。天庭乃是師尊重立,負責代天掌管三界,你若毀了天庭,師尊不會坐視不理。他一出手,你便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你那師尊?你們又是師兄妹,難道你們都是那天道教出來的?”

三聖人無語默認。

猴子幹笑一聲,道:“既如此,好,我便在這裏冥想五百年,隻是我那些朋友……”

“你放心,我自有安排,保管他們毫發無傷。”

見準提信誓旦旦,猴子點了點頭。

既然眾人再無異議,準提手掌一翻,好大座山、狀如五指、高聳如雲、巍巍雄壯,憑空出現,壓在猴子的身上。

猴子訝然,抬頭問道:“師父,弄了一座我翻個身就能擺脫的大山,所為何來?”

“妖王既被打敗,當然要略作薄懲。壓你在山下靜思己過,直到幡然醒悟、改邪歸正,天下人,才會放心。”

猴子嘲諷地笑笑:“那我卻是要讓天下人大失所望了!”

“我去安置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了,猴兒,好自為之!”長笑聲中,準提化身金光,上了九天。

通天對猴子笑笑,道:“我想對你說的,已經都說完了。再說,你又嫌我聒噪……猴子,師妹,保重了。”說著,半邊身子逐漸淡去。

“我生來自由,本是英雄。你的這句話,我一直記得。這本心,我絕不讓天道熔毀!”猴子見通天要走,一直想對他說的話,脫口而出。

通天聽得目迸精光,點頭致意,終於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句“我會看著你跳脫出去!”

猴子見隻餘盈盈而立的女媧,方欲開口,便被她搶先說道:“你莫要勸我,我隻會在這裏看著你、等著你!”

猴子心中感激,點了點頭,閉上雙眼,不一會兒便寂然入定,沉浸在自己的意識海洋之中。

一場會議正在花果山舉行著,與會雙方的準提和花果山眾妖進行著激烈的討價還價。

“什麼?讓我們兄弟去給你的手下當牛做馬?太傷自尊了,不幹!”

“太傷自尊了,不幹!”

“不幹,太傷自尊了!”

獅子、大象、大鵬義憤填膺地反對。

“你們可要想清楚,如今世間的妖怪想要找份好工作有多麼得困難。況且我也不是剝削你們一輩子,隻要那猴子出山,你們是去是留,悉聽尊便。”

“這個嘛……”

“當我西天幾位菩薩的坐騎也沒什麼,他們平日坐禪清修,幾乎足不出戶,你們隻需代他們聽取信眾心願,享受那豐厚的供奉便是了。”

“幹了!”三妖聽得眼睛放光,像是怕機會飛走似地急慌慌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