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忽隻聽一陣奇怪的響聲從周圍的湖水中傳來,上千個大大小小的氣泡接連著從船身四麵冒出水麵,果然便如言思道所言,眾人乘坐的這艘船,已被人悄然鑿破了船底。眼下這番景象,便是船底漏水的征兆了。幸好那鑿船底的人似乎還想將這艘船回收使用,所以未下狠手,此刻雖然鑿穿了船底,但漏水的速度倒是不快。
謝擎輝借著夕陽放眼望去,但見四麵都是洞庭湖湖水,看不到一絲陸地,也不知此時船行進到了何處,不禁心中大急。他當即對言思道怒喝道:“你既然一早便已知曉他們要鑿船底,為何不事先說出來?”言思道悠然笑道:“若不是你們急著要置我於死地,我或許來得及說。”
方才那些船夫棄船水遁,先競月已然看在眼裏,臉上卻不動聲色,想要看他們到底要做些什麼勾當,不料竟是被他們鑿破了船底,大出他的意料。幸好這船一時半刻間還沉不下去,先競月轉眼望著莊浩明,眼見莊浩明神色自若,自然也是早就發現了那些船夫的逃離,便開口問道:“莊大人可有對策?”
莊浩明先點了點頭,立刻又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眼下我畢竟還要依附於鄭千金,借助他洞庭湖的勢力,繼續尋訪江望才和貽香兩人的下落。此番我私自趕來約見你們,若是被洞庭湖的人當場撞破,隻怕麵子上抹不過去。”
他這番話雖然說得理直氣壯,但言下之意,卻分明是說自己要溜之大吉了。言思道心生鄙夷,在一旁嘿嘿笑道:“怎麼,莫非莊大人又想放我一馬?”就在他說出這話的同時,腳下已飛快地斜斜退開幾步,讓先競月隔在自己和莊浩明兩人中間。
果然,莊浩明一聽他說話,頓時揮舞開兩條大袖,勢如雷霆般攻了過來,嘴裏喝道:“不過是舉手之勞,老夫這便先斃了你!”
先競月原本還有些猶豫,不知自己是否要繼續維護這個言思道,但此刻自己正好隔在莊浩明和言思道兩人當中,那莊浩明這一動手發難,便徑直騰空而起,要躍過自己自己頭頂向自己身後的言思道出招。然而先競月自出道以來,還從未有人敢這般無禮,要從自己的頭頂上跨過,當下他也不及細想,左手下意識地一探,頓時捏住了莊浩明揮出的兩條長袖,將莊浩明躍起的身形徑直拉扯了下來。
莊浩明見先競月出手阻攔自己,已然是吃了一驚;再看先競月居然有這般俊俏的身手,心中又是一震。他素知這先競月的刀法奇高,一直不敢小覷了他,卻不料此刻先競月空手的這一捏,竟也是妙絕巔峰的手法。
眼見自己在晚輩的手下輸了一招,莊浩明老臉一紅,隨即喝道:“當心了!”說著,他兩條長袖陰陽同現,一條猶如江海凝清光,一條猶如雷霆收震怒,頓時從先競月的手中掙脫出來,徑直往他頭臉上拂去,正是莊浩明平生最得意的功夫“袖中日月”。
先競月見莊浩明出袖轉攻自己,招招來勢凶猛,急忙空手施展開一套擒拿手法,和莊浩明一招一式地拆解起來。謝擎輝眼見船身已逐漸開始下沉,想來這艘船的底艙已被湖水注滿,形勢可謂危險之際,卻不料先競月和莊浩明兩人又莫名其妙地動起手來。他微一猶豫,當下向言思道踏上幾步,高聲喝道:“言思道,你雖是十惡不赦,但我謝擎輝也敬你是個人才,不屑用武力來占你便宜。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束手就擒,莫要做無謂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