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爾虞我詐(1 / 2)

莊浩明深知此人鬼話連篇,萬萬不可相信於他,隻是冷笑道:“你少在我麵前花言巧語,任憑你說得天花亂墜,今日老夫說什麼也不會放過你。”

言思道哂笑道:“莊大人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如今我們四人,當真是同坐在一條船上,隻能同舟共濟、相濡以沫了。嘿嘿,試想那江望才是何等人物?他之所設下這般刁鑽古怪的拜山之禮,難道當真是怕慕名前往洞庭湖拜見的人太多,以至令他無暇接見?”

謝擎輝微微一震,忍不住驚道:“莫非……”言思道立刻點了點頭,接過話頭說道:“洞庭湖能和朝廷分庭抗衡,屹立十多年不倒,自有他存在的道理。而那龍躍島正是整個洞庭湖的心髒之地,其間的地形、工事、駐兵和糧草等機要,更是其中的關鍵所在,又豈可輕易讓外人知曉?”

莊浩明被他這話點醒,頓時叫苦不迭。這些日子他在龍躍島上進退兩難,今日突然見到先競月和謝擎輝前來拜山,驚喜之下也不曾細想,待到鄭千金送客出島後,立馬便追趕上來。如今被言思道一語點破,他定下心來細細思索,頓時明白:試問那鄭千金是何等的老奸巨猾,好歹是逼走了江望才的人物,又怎麼可能僅憑言思道的三言兩語,便當真就讓他們大搖大擺地離去?

一時間莊浩明不禁暗罵自己愚蠢,他此番悄然追來與眾人相會,原以為是神不知鬼不覺,想不到竟是自投羅網了。言思道眼見這條船上的局麵又重新落入自己的掌控中,不禁微微一笑,歎道:“那鄭千金一直是江望才的左右手,又如何猜不透江望才訂下這拜山規矩的目的所在?方才他之所以假意送走我們,一來是被我的說辭震懾,不想當麵與朝廷撕破臉麵;二來則是在那禦筆峰內,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將我等殺死。我若是那鄭千金,想要一舉殺害‘江南一刀’先競月和大將軍之子謝擎輝,自然要想個十拿九穩的法子。”說著,他又歎了口氣,悠然說道:“如今我等已然離島,身在這浩浩湯湯的八百裏洞庭湖水當中,當真是一片大好風光。”

先競月不禁臉色微變,眼見暮色漸濃,坐船四周的水波泛起金色漣漪,彌漫出一股淡淡的殺氣,他不禁輕按腰間紛別,冷笑道:“那便要看他的本事了。”言思道嘿嘿笑道:“競月兄不可大意,你和小謝將軍都是當世高手,對方自然不會蠢到正麵來襲,多半是要耍些陰險的伎倆。”

卻聽謝擎輝忽然大喝道:“船上那些個船夫哪裏去了?”方才他整個心思都放在這言思道身上,竟沒留意到船上的船夫,此刻回過神來,卻哪裏還有船夫們的蹤跡?要知道眾人乘坐的這艘船雖然不大,卻也是一艘用作於水戰的樓船,內外可容納下二十來人。眾人方才一直在甲板的城樓上交談,刻意避開了下麵劃槳掌舵的一幹船夫,不料竟被他們有機可乘,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溜走了。

先競月和謝擎輝二人在上船之前,便早已留意到這些船夫都是會武功的好手,繼而暗自留意提防,所以謝擎輝方才還對言思道說“隨便找個船夫也能將你解決掉”。此刻眼見這般情形,謝擎輝忍不住問道:“那些逃走的船夫究竟要耍什麼花招?”

隻見言思道哈哈大笑,不屑地說道:“小謝將軍的這一問當真好笑,這洞庭湖是什麼地方?這可是天下第一大水匪窩。而這所謂的水匪,自古便有一門流芳千古的絕技,那便是鑿船底。”

莊浩明當即冷冷凝視著言思道,心中的驚恐越來越重。方才這言思道一邊和眾人交談解惑,一邊則暗自防範著自己和謝擎輝要對他動手,同時居然還能分心留意四處船夫的動靜,這份心智,隻怕這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更可怕的是,這言思道的城府簡直深不見底,每到關鍵之時,總能說出一番令人震驚的言論,真不知此人的心裏究竟還暗藏著多少玄機不曾向眾人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