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亂離一舞起融香(2 / 3)

不隻是說話的道家幾派掌門,其餘眾人對此也甚感奇怪。若論招式間的變化,謝貽香此時所用的刀法,確實已是登峰造極之境,甚至是大多數人生平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路數,可是若與真正的頂尖高手相比,卻仿佛又不是那麼回事。議論聲中,忽聽鹽幫的馮幫主一針見血,冷冷說道:“這位謝三小姐的招式雖然巧妙,卻因內力實在太差,就好比是那繡花枕頭,終究隻能淪為二流。”不少人頓時點頭,深感馮幫主此言在理。

對於謝貽香內力太差這一弱點,場中的寧萃又豈會不知?此時兩人已先後攻守了三百多招,伴隨著亂離層出不窮的奇招變幻,謝貽香雖已占據了七分攻勢,額上卻已有細細的汗珠滲出,顯是內息難以為繼。而寧萃卻是四肢百骸無比舒暢,體內真氣流轉不休,正是熱完身後的巔峰狀態。

而寧萃等的便是這一結果,眼見又是百餘招過去,謝貽香的刀法雖不見絲毫破綻,但身法卻已明顯不如先前那般靈動,卻是功力難以為繼,隻能盡量減少消耗。當下寧萃便再不保留實力,展開輕功環繞於謝貽香前後左右,同時撐開手中油傘,將功力灌注其中旋轉揮舞,直激得氣息盤旋、勁風四起,正是潮音洞至高絕學“海天風雲怒”的前奏。

要知道當年在天山墨塔的墜龍窟中,寧萃拿謝貽香試招時,也曾使用過同樣的路數,全憑謝貽香豁出性命,這才以兩敗俱傷的打法嚇退了寧萃。而此時寧萃再次使出這手功夫,情況卻與當年大有不同。一來寧萃功力大進,遠勝當時的生疏;二來謝貽香眼下已近強弩之末,已無當時那般驍勇;三來今日到底是武功比試,若是不計後果地拚死搶攻,一旦被對方的油傘擊中,受傷倒還罷了,隻怕當場便會在場眾人判定為寧萃勝出,從而令神火教奪得武林盟主之位。

謝貽香雖對玄武飛花門出任武林盟主一事頗有微詞,但相比起來,也勝過由言思道掌控的神火教成為盟主,所以當然不能放棄此戰。無奈之下,她隻得抱定亂離緊守門戶,雙足穩穩立於旋轉激蕩的勁風當中,任憑寧萃的身法如何變幻,始終以不變應萬變,隨時準備發出誌在必得的一擊——正是她從倭寇的東瀛劍道中偷師悟出的“以靜製動、後發製人”之理。寧萃倒也識得厲害,一時不敢貿然強攻,索性將身法完全展開,利用身法帶動的氣息往旋轉激蕩的勁風中不住蓄力,漸漸形成“海天風雲怒”的驚天之勢。

四下觀戰眾人看到這裏,頓時又是一陣議論,難免要將寧萃此刻所用的“海天風雲怒”與公孫莫鳴方才的“蛟龍吸海勁”來做對比。忽聽西麵涼棚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向場中的寧萃厲聲質問道:“我傳授你潮音洞武學,難道竟是讓你替神火教為虎作倀所用?”

驚訝中眾人急忙循聲望去,隻見西麵蓬萊天宮所在的涼棚外麵,不知何時已出現了一個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身穿湖藍色的寬袍大袖,在後頸衣襟中斜斜插著一柄折扇。立刻便有人低聲問道:“男子多用扇、女子多用傘,莫非神火教這位未來的教主夫人竟是出自普陀山潮音洞門下?據說自潮音洞的曲若海曲掌門染病之後,早已將掌門之位傳給了自己的兩個兒子。聽這儒生方才所言,莫非正是潮音洞新任掌門曲寶書或者曲寶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