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赤嬰煉蠱焚肝腸(1 / 2)

話說江湖上號稱蜀中四絕的“峨眉劍、唐門毒、青城客、淩雲僧”這四大門派,當頭的便是峨眉劍派。再加上世代相傳的天下第一神兵“定海劍”,其掌門人朱若愚更因此躋身“江湖名人榜”上第四位,無論聲望還是勢力,都隱隱已是川蜀武林之首。

對此謝貽香曾在鄱陽湖底與峨眉劍派當今第一高手“回光劍”戴七有過一番探討,知道峨眉劍派講究的是“體係”和“傳承”,即便是資質尋常的普通人,隻需學上一兩年,也能勝過江湖上的尋常武師。而當時戴七隨一眾高手前往鄱陽湖尋訪陰間家族,其目的也是要找到失傳已久的蜀山派武功,進一步完善峨眉劍派的武學。以此觀之,峨眉劍派顯然早有爭雄之心,甚至是稱霸江湖。

再有便是當日寧萃為了將北平神捕商不棄引去天山墨家所在的墨塔,不惜挖空心思留下四樁奇案,其中之一便是“峨眉血嬰”。湊巧謝貽香和先競月前往峨眉劍派歸還“定海劍”,也被卷入其中。最後查明真相,乃是“止塵庵”裏的佛家峨嵋派上百年如一日,在暗地裏謀害身負“四火同身”之命的孤身遊客,用這些人的鮮血浸泡一具嬰孩屍體,卻不知是何用處。

當時以掌門人朱若愚為首的峨眉劍派便欲將這具嬰孩屍體據為已有,卻被先競月拚死劈作兩半,鬧了個不歡而散。

至於那具嬰孩屍體究竟是何異物,謝貽香和先競月時至今日也沒弄明白,若非此時懷疑到峨眉劍派頭上,兩人幾乎都要忘卻此事了。

當下謝貽香便將這段往事告知得一子,得一子剛聽到眾人從止塵庵後山的血池裏打撈出一具嬰孩屍體,頓時冷笑一聲,說道:“原來是苗疆失傳數百年的‘赤嬰蠱’,倒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蠱毒。即便中原武林不識此物,歐陽茶和五毒教門下也應當知曉。”

謝貽香按住心中好奇,還是將整件事從頭到尾講訴了一遍。隨後得一子便給出結論,說道:“要怪便怪你們見識淺薄,整件事再是清楚不過。乃是佛家峨嵋派的一眾尼姑為了對付同在一座山上峨眉劍派,也不知從哪裏得知苗疆‘赤嬰蠱’的煉製方法,竟不惜窮盡數代人之力、上百年之功、上千人之血,終於煉成這一蠱毒。誰知到頭來不但功虧一簣,替他人做嫁衣,讓這‘赤嬰蠱’落到了死對頭的手裏,當真可笑至極。”

隨後他便侃侃道來,解釋道:“所謂苗疆蠱毒,算來已有數千年曆史,本是於天地萬物中提取毒素,煉製出各種肉眼難見的害人蟲蠱。不同於世人所知的毒藥,這蠱毒一物不僅更難煉製,而且化解起來也更加困難;同一種蠱毒,因煉蠱之人不同、煉蠱之材不同、煉蠱之法不同,其解法亦有雲泥之別,而且還必須要以煉蠱時所用的毒物作為藥引,可謂複雜至極,就連下蠱之人往往也未必能解。”

“再說這‘赤嬰蠱’,本是苗疆失傳已久的上古之蠱,據說是以蜈蚣、蠍子、毒蛇、壁虎、蟾蜍這五毒為基,剛滿月的嬰孩為引,上千名五行屬火之人的鮮血為皿,曆經百年方可煉成。中此蠱者,終生難解,隻能每年服用一次解藥暫求平安,否則便會渾身燥熱,高燒不退,不出三個月,五髒六腑都會潰爛至死。”

說到這裏,他不禁譏笑兩聲,不屑地說道:“然而這‘赤嬰蠱’之所以失傳,倒並非因為此蠱是什麼不傳之秘,而是苗疆煉蠱之術曆經數千年傳承,早已化繁為簡,臻於完善;與這‘赤嬰蠱’功效相似或者更勝之蠱,隻需十天半月便可輕易煉製,自然再無人去學這一繁瑣複雜的古法。也便隻有佛家峨眉派這種外行人才會如獲至寶,竟不惜窮盡數代人之心力煉蠱,到頭來卻是一種早已被淘汰了數百年的蠱毒。”

聽完得一子的講訴,謝貽香這才弄懂那具嬰孩屍體的來曆,不禁問道:“當日師兄明明已將那嬰孩屍體一刀劈作兩半,難道竟沒能毀掉這什麼‘赤嬰蠱’?”得一子冷笑著搖頭,說道:“我早已說過,那具嬰孩屍體不過是煉蠱之引罷了,真正的蠱毒卻是從屍體內部長出的白繭,其狀猶如米粒,應當有數百乃至上千粒,單是一粒數便足以令上百人同時中蠱;除非是以烈火焚燒,否則哪有那麼容易毀掉?況且以眼下的形勢來看,峨眉劍派若不是已經得到了這‘赤嬰蠱’,此番又怎會弄出這一連串愚蠢之舉,妄想以此物控製整個中原武林?”

謝貽香緩緩點頭,正如得一子所言,若是將已知的所有事情串聯起來,幾乎已能還原出整件事的原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