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論勢(2 / 2)

須知墨寒山身為山墨家的巨子,也算是當世少有的智者,當下他又將得一子的話仔細推敲了一遍,終於沉聲道:“錯不了,那人的謀劃必定正是如此。依照中原眼下的局勢,就連我們都能看出駐守在漠北的頤王和趙王有機可乘,那人又豈會不知?以我對那人的了解,中原造成如此局勢,隻怕正是他替頤王或者趙王親手謀劃而成,這才是他整個布局的用意所在。”

墨寒山完這話,石室中的三人便相繼陷入沉默,各自深思起來。謝貽香心中怦怦亂跳,這一結論倘若準確無誤,金陵城豈不是危在旦夕?來自己好歹是金陵刑捕房的捕頭,也算是吃皇糧的官吏,又豈能坐視不理,任由言思道行此大逆不道之舉?可是她再轉念一想,無論是得一子的結論還是墨寒山的證實,都隻是他們兩人的推測罷了,此事畢竟涉及在漠北統兵的兩位皇子謀反,乃是國之大事,無憑無據之下,自己又能做些什麼?

幸好謝貽香立即醒悟過來,不管怎樣,眼下最要緊便是趕回金陵,將此事向父親謝封軒稟明,由他這位當朝一品大將軍來做決斷。倘若頤王和趙王並無南下之意,是得一子自作聰明猜錯了言思道的謀劃,那自是最好不過;倘若不幸被得一子言中,好歹也能提前讓父親知曉,叫朝廷有所防範。

想到這裏,謝貽香哪裏還敢有片刻耽擱?她當即站起身來,便要向對麵的墨寒山告辭。卻不料墨寒山突然歎了口氣,淡淡地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麼,隻可惜為時已晚。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頤王或者趙王的軍隊,此時隻怕已在南下的路上。而你從此地趕回中原,最快也要兩個月後才能抵達金陵,哪裏還來得及?”

這句話猶如一盆涼水當頭澆下,令謝貽香徹底呆立當場。她這一路隨商不棄從蜀地的峨眉山西行之時,尚且還是盛夏時分,到如今已是四個多月過去,到了寒冬時節;雖然途中有過各種耽擱,但是走完整個路程,少也要實打實的一個多月。要想從這山北脈趕回江南的金陵城,豈不正是要花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就在她茫然之際,卻聽旁邊的得一子冷冷道:“墨家巨子有此一,當然是有辦法讓你立刻趕回金陵。”

墨寒山頓時將目光投向得一子,略帶驚訝地道:“原來兄弟對我山墨家的事,倒也知道不少。”謝貽香卻不解其意,心中暗道:“此地離金陵少也有四五千裏,墨寒山又有什麼本事能讓我立刻趕回金陵?難不成他還能讓我騰雲駕霧、一路飛回金陵?”

想到這裏,謝貽香陡然心念一動,回想當日在嶽陽城的府衙之中,墨家的“薔薇刺”曾造出一架飛鳥般的機關,載著自己和莊浩明二人脫離險境,徑直飛到洞庭湖中江望才所在的龍躍島上,不禁脫口道:“我知道了,是墨家的‘飛鵲’!”

聽到謝貽香這話,墨寒山臉上居然露出一絲笑容,道:“原來謝三姐曾見過我山墨家的‘飛鵲’,那倒是榮幸之至。隻可惜‘飛鵲’依靠的是機簧動力,隻能用作短途的滑翔,屬於最粗淺的機關消息術。要想從山北脈一口氣飛回金陵,絕非‘飛鵲’所能為也。”著,他已從地上站起身來,將滿頭白發隨手束在腦後,又道:“不過山墨家卻另有機關,能夠助謝三姐翱翔九,在五日之內飛回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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