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貽香不禁心道:“這位墨家巨子隻怕是因為今日敗在言思道手裏,以至心灰意冷、毫無鬥誌了。不過是一場射覆的遊戲而已,居然能將‘江湖名人榜’上有數的高手徹底擊潰,這固然是言思道的本事,但又何嚐不是這位墨家巨子的懦弱?”想到這裏,她也看了一眼在石室裏來回踱步的得一子,心中更是暗自惋惜。若要以心智和謀略而論,在自己見過的所有人裏,恐怕便隻有這個橫空出世的雙瞳道士足以和言思道匹敵,可是看他此刻的模樣,竟是和墨寒山一般懦弱,居然連這麼一點的挫折都稱受不起,其舉止幾乎能用“幼稚”二字形容,又如何能與那個厚顏無恥的言思道相抗衡?
謝貽香連忙收回心神,又向對麵這位白發蒼蒼的墨家巨子問道:“多謝寒山掌門的金玉良言,然而敢問寒山掌門,此刻整座墨塔戶大開,當中不見絲毫防備,門下弟子和那位白水護法更是神情沮喪,不知卻是何故?”墨寒山苦笑道:“山墨家既然並非那人的敵手,往後自然不敢再去招惹於他。何況我有言在先,今日這場射覆輸的既然是我,那麼整個山墨家便要從此歸隱,再不過問下之事。也隻有如此,才能保全我山墨家這一支血脈,將希望寄托於後世弟子,盼他們能將墨家的學再次發揚光大。至於我們所在的這座墨塔,今日既然徹底暴露在了神火教和別失八裏軍隊的麵前,已是無法繼續居住,所以我早已傳下號令,讓門下弟子各自清點收拾,準備放棄此地,另尋它處隱居。”
聽到這話,謝貽香再也按捺不住,徑直道:“請恕晚輩無禮,寒山掌門乃是當世英雄,山墨家更是俠義之表率,又豈能因為一時的勝敗自暴自棄、獨善其身?既然寒山掌門也認定那個家夥是禍亂下的元凶,那便應當奮起迎戰,拚盡全力與之對抗。最後就算是功敗垂成,也沒辱沒墨家千百年來的俠義之名。”
誰知墨寒山卻是無動於衷,隻是伸手拂開垂落在眼前的白發,淡淡地道:“謝三姐此言差矣,正所謂下士鬥勇、中士鬥謀、上士鬥心。我與那人之間的對戰,看似鬥謀,實則卻是鬥心;一旦被對方擊潰信心,便再也無法與之抗衡。話十多年前在長城的嘉峪關之上,我便在那人手裏敗過一次,令我數十年來積攢的信心毀於一旦,整個人也幾近崩潰。隨後這十多年裏我終日麵壁山、閉關冥想,好不容易重拾信心,這才能在今日與那人再戰一場,誰知卻還是輸了。經此一敗,就算我還能恢複如初,少也是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後的事了,恐怕我墨寒山也沒那麼長的命,隻能將這一重任留待後來之人。”
眼見墨寒山心意已決,謝貽香不禁暗自搖頭,如此看來,名震下的山墨家便要從此自江湖中除名了。她深知憑自己這點微末道行,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位墨家巨子回心轉意,當下隻得站起身來,準備向墨寒山告辭離去。誰知就在這時,在石室裏來回踱步的得一子忽然停下腳步,揚聲大喝道:“什麼是‘得失’?什麼又是‘三成心力’?既然你要論得失,我便叫你一無所有!既然你隻用三成心力,我便叫你使出十二成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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