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父王是戰神,我們是戰神的兒子,不是神子嗎?”左左狡辯說。
孩子六歲了,有了反抗意識,最近有點不太聽話。石中玉有心理準備,倒並不生氣,可還是得擺出威嚴的樣子來。別人家全是嚴父慈母,可他們家……恨!慕容恪為巴結兩個孩子,表麵上冷冷的,實際上會滿足兩個寶寶的一切要求,包括最無禮和無理由的。為了免於把孩子們寵壞,自然由她來當惡人。
好在左左和右右雖然頑劣,比普通小孩子更像可怕的小魔鬼,卻始終深愛著娘親,石中玉生氣或者傷心,是他們的死穴,不敢太鬧騰的。
“戰神隻是個名號,不代表什麼!”石中玉板著臉,“再說,那是他的功績,你們身為他的兒子,不但沒有趕超的意識,還要借他的勢,沾他的光,算什麼英雄好漢?”
英雄好漢是左左右右的另一個死穴,為了能當英雄好漢,讓他們做什麼,他們都樂意的。
“我們一定會超過父王的,不是要仗他的名頭顯擺自己。”右右連忙解釋。
“哼,他還在戰場上,你們就神啊神的叫,會折福的知不知道?如果因此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你們很開心嗎?”她又嚇唬。而這下,還真把兩個孩子嚇著了,連忙捂住嘴,生怕說出不吉利的來。
很好,她可不想兒子成為富二代、官二代、隻會依靠祖蔭,其他一塌糊塗的。有那樣了不起的父親,當然可以驕傲,但不能成為淩駕於其他人的本錢。做父母的不能跟兒女一輩子,最重要要教他們自己以正確的態度麵對人生。
“算了,還是孩子,難免得意嘛。”夏世雄打圓場,“說實話,作為幹老丈人,我出門在外時也覺得臉上有光哪。”
“我還沒承認將來就認他當夫婿呢。”石中玉嘴硬的低聲咕噥,轉頭見到左左右右兩個小壞蛋正偷眼望著她,又嚴肅地說,“還有你們兩個,慕容恪還沒通過第三關,娘不是說過,無論是父王還是爹,都不許你們叫的?為什麼不聽我話?有了爹,不要娘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這大帽子扣得有點重,左左和右右連忙搖手,分兩側撲過來,緊緊抱住石中玉的腿,異口同聲的道,“全天下的人,我們最愛娘了。所有人加起來,也及不上臉一絲絲。”
聽這話,石中玉心裏舒服多了,哼了聲,“最會甜言蜜語,也不知跟誰學的!”
左左和右右為了表示真誠,自然又是一番哄勸,甚至諂媚。
一邊的夏世雄看在眼裏,隻覺得場麵溫馨無比,笑著搖頭道,“小玉啊,哪有你這樣當娘的,跟自己兒子還撒嬌。”
石中玉有點不好意思,剛要找話反駁,小猴子就從外麵跑了進來,手裏舉著一封信,一臉的興高采烈,比劃了一陣子,大家就都明白了。
慕容恪的家書到了!他從戰場上寄了平安信回來!
石中玉隻覺得心頭放起一把焰火,瞬間就無比明亮和喜悅,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痛苦的是,卻偏偏要裝端莊和冷漠,甚至還得有點不在意和不耐煩。唉,演戲真不是人幹的事啊。
小猴子近幾年日子過得好,紅光滿麵,又學了認字,與人交流不困難了。其實也不用寫字什麼的,他比劃一下,大家就知道其中之意。
夏世雄高興地站了起來,左左右右更是跳起來想搶奪書信。
“你兩個小心點,萬一撕破了呢?別急,自然要讓你們娘先看。”夏世雄提著兩隻皮猴的衣領往後拎,把從小猴子手中的信拿了來,直接遞給裝模作樣,但心裏急得不行的石中玉。
石中玉拚命控製著手不要顫抖,當著孩子們的麵兒打開信,發現裏麵是一幅幅的圖畫。慕容恪不會寫字這個事,知情人極少極少,左左右右也不知道。不過他肯用畫的寫家書,表示這個心結他慢慢放開了,石中玉替他高興。而左左右右看到圖畫,以為是他們爹哄他們玩,高興得差點連氣兒也喘不勻了。
家書,不,家畫一共十幾頁,詳細描繪了戰場上的勝利,以及戰地生活的所有細節,那意思是讓家裏人放心,他一切都好,很快就能凱旋。最後一張居然有漫畫感覺,是一個男人站立在山崗上,手握書卷,仰頭望著天空。那男人的模樣當然是他自己的眉眼,而星空下畫著三個小人,赫然便是石中玉和左左右右了。
他是在說:他很想他們母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