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單純的指導的話，再細碎的小竅門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可艾伯納跟淺曦交流著交流著才發現，這個新人獲取知識的辦法是主動而不是被動。
有些細節，是她知道而沒有注意到的，這樣的地方講解起來很快，差不多隻相當於提醒。
而有些細節，是她壓根就沒覺得該注意的，遇到類似的地方，她就不是隻聽聽就好，還會習慣性的問上一句為什麼。
艾伯納一點兒沒覺得煩，事實上就該如此。所謂觸類旁通，也得是在懂了這一類以後才能旁通，而淺曦現在正在努力的，就是真正去懂。
這樣的表現已經讓艾伯納覺得又收獲了一個驚喜，但隨即他發現，這個叫淺曦的演員身上，還有不少出乎他意料的地方。
“這個地方，如果用導演說的辦法的話，我覺得不大對呢，”淺曦在又一次聽完艾伯納的話之後，凝神沉思了一陣然後道:“霍雲雲會到酒吧這樣的地方來工作根本上說是為了討生活，一個不得不被選擇的討生活的地方，就算愛也該是很有限的吧。畢竟酒吧那樣的地方，顧客覺得不錯，服務生光是看東西可能都會覺得眼花呢。”
“哦？那你的想法呢？”艾伯納並沒有因為淺曦的懷疑產生出什麼不高興的情緒，反而是更加有興致的問起她的主意來。
“在我看來，霍雲雲心底裏對酒吧應該是很排斥的，就算她被動的接受了一些文化，例如劇本裏所說的在男女關係上很能放開之類的，一旦當她脫離這個環境，她應該也就很快會將之摒棄掉。”
艾伯納笑道:“同樣的心理是不是應該一樣對應她對貧民窟的看法呢？霍雲雲對這個地方的厭惡應該更加深刻一些才對。”
“嗯，差不多吧，”淺曦點點頭，“但是她畢竟在貧民窟生活的時間更長，就算想改，也會是在更加漫長的時間當中。”
淺曦用手比了一個長條當做整部電影的脈絡，然後掐起其中的一段:“起碼在這之前該是如此。”
“想法不錯！”艾伯納也認真想了一下，”可以作為參考意見之一，不介意的話到時候拍成兩種，鄧普斯應該有跟你提過吧？”
“提過的，”淺曦也很高興，就算最後自己的意見未有被采納又如何，那也是經過檢驗比對過才得出的結論。已經是一個大導演對新人很好的尊重了。
在淺曦不斷給了艾伯納驚喜的同時，艾伯納又何嚐未讓她感到驚喜呢？
合作愉快的最大保障是合作者對彼此的滿意程度，現階段來看的話，雙方都該有滿滿的五顆心才對。
“已經好了嗎？”
見兩人攜手過來，正在跟郭興討論的鄧普斯笑問道。
“差不多，先就著剛才整理過的思路再來一遍吧，小曦有沒有問題。”
“當然沒有。”
劉易卿不待人問便主動道:“我也隨時可以。”